“師叔他老人家選你繼承‘伏波令’果然獨到,老夫自愧不如!”盧植連連嘆息。
說到這里,盧植忍不住摸向了腰間的玉佩,枯瘦的手指摸索著溫潤的玉石,上面刻著四字篆書,似有一股暖流從玉佩上順著他的指尖傳進心頭。
“忠君護國!”
字縫就像是心頭的一道裂痕,讓他想起為大漢付出的一切,包括他早夭的幼子,殉國的族人。
“世安...”他突然沙啞著嗓音說道,“若你是我兒,老夫寧愿你愚鈍一些...”
呂逸垂眸,他看見盧植微微發顫的肩頭,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師兄...”不知道該怎么勸,呂逸不忍心盧植陷入痛苦的回憶,趕緊轉了話鋒。
“師兄,相比這些,小弟這次倒有些新的發現,正要向您請教。”呂逸趕忙說道,“子龍探營之時,曾發現張角那妖道和張讓那廝或有勾結?!?
“哦?竟有此事?”盧植頓時回過神來,眉頭一皺。
“當初張角起事之時,確實到洛陽和宦官勾結,意圖里應外合!”盧植沉吟道。
“可后來事發,他的門徒唐周告密,供出京師內應馬元義?!?
“此人被處以車裂之刑,宮中勾結的宦官封胥和徐奉都已經伏誅,怎么會和張讓又扯上關系?”盧植有些難以置信。
“張讓深受陛下恩寵,喚作‘阿父’,雖然荒唐,但一個宦官,還能有什么追求?改朝換代對他而,有百害而無一利,他不會這么蠢,自毀前程的!”盧植搖頭說道。
“此事千真萬確!”呂逸卻斬釘截鐵地說道,“子龍不會弄錯,當時還有黃門名喚王振的在張角營中,他親口承認,據說和什么‘玲瓏丹’有關,聽說藥效神奇,能生死人,肉白骨,更可還陽續春。”
盧植嗤笑一聲,說道,“這樣的無稽之談,世安也會相信?”
“小弟自然是不信的,只怕閹宦卻會動心?!眳我菽抗庾谱疲蓖溉诵?,“或者說,他們寧愿相信,有些人活著,只要有希望,哪怕荒誕一些,卻不免會為之瘋狂。”
“或許其他人會信,但張讓卻不是這樣的人。”盧植搖了搖頭,“他要是這么蠢,也不會被陛下信重至今!”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呂逸眼里精芒一閃。
他本以為張讓確實動了凡心,但既然盧植信誓旦旦否定,那張讓這么做的原因就呼之欲出了。
“奪權!陷害!”呂逸壓低聲音說道。
“此話怎講?”盧植還沒想通,關切地問道。
帳簾忽然動了一動。
“誰!”呂逸六識敏銳,頓時察覺,暴喝一聲問道。
劉備掀簾而入,有些慌張,手里正托著一個茶盤,潑濕的衣袖緊緊貼著手臂。
顯然從他們對話開始,劉備就一直在帳外偷聽,就連濕衣都沒來得及去換。
“弟子...”劉備眼珠子一轉,正要開口解釋。
“滾出去!”盧植和呂逸異口同聲。
劉備渾身一顫,不敢分辯,躬身倒退。
只是他低頭的瞬間,眼底的怒火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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