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好說不聽,便是搶也無妨!”呂逸一時語塞,只能強硬的說道。
“將軍勇武,麾下群英薈萃,自然不怕各州郡!”曹操笑著捧場道,“只是這一來一去,總有損失,還遷延時日...”
說到這里,曹操故意頓了一頓,問道,“難不成呂將軍打算花上數年光陰,先把中原各郡收入囊中?只怕即便以將軍之強盛,也極難辦到吧!”
誰說不是呢...到時候別說出關了,恐怕十年八年都打不完。
呂逸后世的記憶清晰地告訴自己,從東漢末年,到三分歸晉,這個人才輩出的年代,真正統一花了接近百年...
曹操一看呂逸神情,就知道他聽進去了,只是礙于面子,沒有當即承認罷了。
其實呂逸何嘗不知,當初戲志才定計,徐福把自己的名聲都扔了,跑去忽悠張讓,就是為了求個“名正順”!
只是他一直沒有想到,即便是這一路順風順水地打了下來,張角也已經授首。
歷史的車輪竟然還是執拗地回到了本來的路線上去。
若不是盧植被治罪這件事終于發生,有那么一剎那呂逸都已經覺得自己成功地改寫了歷史。
現在看來,還是太天真了。
曹操見此情景,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換上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
“這第三點,也是在下最不愿意看到的!”曹操痛心疾首地說道,“不論是呂將軍怒而反抗,還是黃巾軍就此逃過一劫,最終只會讓戰火遷延日久,民不聊生!”
說到這里,他長嘆一聲,“蛾賊反叛這半年多以來,中原大地處處戰火,生靈涂炭,生民百不存一,何其慘痛!”
曹操緊緊盯著呂逸的雙眼,問道,“難道將軍不痛心?難道將軍不想讓百姓休養生息,安居樂業?”
呂逸痛苦地搖搖頭,這句話說中了他的心事,“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師兄和這些為國奮斗的忠臣良將平白蒙受不白之冤,卻袖手盤管吧!”
“將軍何出此!”曹操一臉震驚地問道,“難道這情形會比將軍揭竿而起更混亂不成?”
“這...”呂逸有些錯愕。
“將軍若反,此前所有的付出都化為泡影不說,更連累了盧中郎,甚至令師的英名!”曹操誠懇地說道,“這是呂將軍愿意看到的?”
“可是...”呂逸第一次被人用話逼到了墻角,他知道該如何辯駁,但他的話和他的道理,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就是大逆不道,他又說不出口。
這種事情只能潛移默化,卻無法堂而皇之。
好在他面對的是曹操,而整個時代真正能夠超脫的人為數不多,而恰巧曹操就是其中之一。
“呂將軍...盧中郎此刻被問罪,是好事不是壞事啊!”曹操義正詞嚴地說道,“以將軍的才智,不應該不明白的!”
明白,呂逸怎么可能不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讓自己就這樣妥協又是一回事。
更何況,呂逸不用想就知道,自己明白的事和曹操說的事根本不可能是一回事。
果然,曹操看了一眼委頓在地的王振,又看了一眼似乎余怒未消,但已經漸漸歸于平靜的盧植,又開始說道。
“黃巾之亂,說到底,不過是愚民被張角那妖道裹脅!”曹操痛心地說道,“不過是芥蘚之疾而已,不動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