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郁,微雨軒內充斥著一股潮濕的氣息。
寧云舒居高臨下地掃視著地上臣服的若干男寵,漫不經心地從桂嬤嬤手中取過弓箭。
兩名侍衛將何青峰押了上來,其余眾人皆噤若寒蟬。
“長公主饒命!”何青峰撲通一聲跪下,一個大男人此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奴才只是……實在是難受所以才偷偷尋了太醫,奴才不是故意要抹黑公主,長公主饒命啊!”
寧云舒拉弓射箭,羽箭劃破空氣,嚇得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啊!長公主饒命!”
羽箭正中何青峰的大腿,他疼得齜牙咧嘴,沒想到她看似弱不禁風的身板下手居然有這么狠!
寧云舒又取過三只羽箭一同射出,分別精準落在何青峰的四肢上。
他很快痛得趴在地上,鮮血從傷口滲出染紅衣物甚是凄慘。
她緩緩上前蹲下身子挑起他的下巴,眼神陰鷙異常:“本宮記得,你是冀南侯府送來的人。”
“長公主饒命……”何青峰眼神渙散,口中只反復重復這一句話。
寧云舒冷哼。
這幾日她確實流連微雨軒中,不過只是聽曲解乏從未碰過他們。
然而此人卻偷摸去了太醫院診治,緊接著宮里便傳出了她荒淫無度早就身染臟病,所以才會傳染給這些面首。
他既然敢如此詆毀她,定然是早有預謀,而且也不怕將這條命丟在宮中。
她與冀南侯無冤無仇,侯府卻不惜送來死士也將毀了她的清白,其中到底為何?
她松開手緩緩站起身來,表情了然。
她忽然想起,蕭貴妃有一個侄女早些年嫁入了冀南侯府中的,如此一來,整件事便說得通了。
“拖下去,杖斃!”寧云舒沉聲吩咐。
侍衛立刻將人從地上拖起來往外而去。
“長公主不可。”
寧云舒聞聲掃視地上之人,最終視線落在了一張有幾分臉熟的面龐上。
是那愛穿紅衣的陰柔男人,名喚長歌。
“怎么?你要替他求情?”
“奴不敢,奴只是以為此人滿口謊詆毀了長公主,若是死了恐怕死無對證。”
其余面首皆是垂著頭生怕惹禍上身,只有他神色無懼,邏輯縝密。
寧云舒對其生了幾分興趣,難得是個有腦子的。
確實是死無對證了,可既是死士,留著也無法從他口中問出任何有用的消息,還不如殺雞儆猴!
微雨軒這些個人里,心懷鬼胎的太多,也是該警告一番!
寧云舒看向一旁吩咐道:“嬤嬤,如今微雨軒人也不少,便由此人全權看管。”
“能得長公主青睞,還不謝恩?”桂嬤嬤一臉嚴肅看向跪地之人。
他短暫猶豫了須臾,隨即叩謝:“多謝長公主,奴定盡心竭力,定不讓此等事情再發生。”
既然公主明知死無對證還一意孤行那必然是已有對策,看來是他操過了心。
這公主表面上是驕奢淫逸,可他在微雨軒這些日子已經發現了許多有趣之事,那些受過她召寢的人根本連她頭發絲都沒碰到。
只不過那些人互相之間定不會承認他們沒得公主寵愛,他若不是每夜輾轉反側所以上檐上去吹風也不會發現此事。
這長公主,不簡單!
“報,長公主,皇上宣召!”門口的太監匆忙來報。
寧云舒微微蹙眉,消息傳得這么快,看來蕭貴妃動作倒是麻利!
“公主……”桂嬤嬤面露擔憂。
接風宴的事情后,她也猜到了公主的身子狀況,此番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明顯是有人做局要至公主于死地!
現在皇上召見,恐怕公主難以全身而退!
寧云舒卻有恃無恐,不見半點憂心:“走吧。”
桂嬤嬤臉上的訝異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