珥瑤命人端來盥洗盆,用濕軟的手帕為慕唯凈面,見她拿起那步搖便說道:“這是廣梁王送給殿下的,可是萬中無一的好物件,價值連城呢。”
廣梁王?
慕唯心中疑惑,問道:“廣梁王是誰?”
珥瑤也不驚訝,輕輕為她束發:“廣梁王咱們南夙唯一一個異姓王,雖是承襲了老王爺的爵位,但他儀表堂堂又人品貴重,是很多貴女爭相追求的對象,但王爺唯獨對咱們殿下情有獨鐘,對殿下可是一等一的好呢。”
珥瑤邊說,面上邊露出得意的神色。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這次陛下微服出巡,殿下不愿往苦寒的北地去,王爺就也留在了在京中陪伴公主,這次公主受傷,他也是時常便往宮里來,比太后還要焦急,殿下醒來時,王爺才剛走了不久。”
慕唯忽然就興致缺缺,將那步搖放下,看著鏡中眉飛色舞的珥瑤,問道:“你很喜歡他?”
珥瑤為她插上最后一支玉簪,答:“他對殿下好,奴婢自然就喜歡。怎么也比那個總讓公主哭的男人強的…”
這話一出,珥瑤便知自己說錯了話,她諾諾的看了一眼慕唯的臉色,見對方沒有追問的意思,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攙扶道:“奴婢陪殿下出去走走吧。”
點了妝,慕唯的精神也好了許多,走出門去,外面春色正宜,鳥語花香。
珥瑤說她昏迷了半月有余,此時她卻不覺腹中饑餓,不由得又問道:“我既昏迷了半月,怎么不覺得饑餓?”
“王爺每日都來,是他將米糊一口一口喂給殿下吃的。”
“我的頭發?”
“是王爺親手為殿下清洗的。”
“我的藥?”
“是王爺親自熬的。”
好好好,竟全是這個廣梁王,慕唯倒是真有心想見一見了,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洛兮宮很大,光是一個提供休息的寢殿就一眼望不到盡頭,殿院中滿是名貴的花草綠植,藤蔓瀑布,游魚戲水,曲徑回廊。
負責照顧這些花草的宮人就有十余個,再加上粗使和貼身的宮女內監,整個洛兮宮內,只奴才就足有三十余人。
這些人忙忙碌碌地各司其職,來到她面前就恭敬的行上一禮,再快步而去。
怪不得珥瑤說她是最受寵的公主,這么多人竟全都圍著她一個人轉。
不知為何,慕唯心里忽然就有些不適應,那種感覺十分怪異,無邊無界的說不清楚。
“驚鴻,你醒了?”
一道陌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語氣里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和高興莫名。
慕唯轉身,一道修長的身影就映入眼簾,對方衣著一身莊重的水藍色四爪蟒紋長袍,身姿挺拔,玉質金相,正對她微微笑著,手里還提著一個三層檀木食盒。
珥瑤屈膝見了一禮,適時說道:“殿下才剛醒來,奴婢這就去找張太醫,讓他來為殿下搭脈。”
說罷就轉身離去,順便帶走了一眾奴仆,院中只剩兩人相對而立。
廣梁王上前幾步,將食盒放在地上,面上泛著說不出的喜色。
慕唯只覺此人有些眼熟,卻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不禁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廣梁王一頓,看著她沉默了一會才答道:“陳佑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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