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回摸到這兒的時(shí)候也不敢置信,反復(fù)跟山上的樵人確認(rèn),這就是索湖的東北角,在地圖上看不出來。”
一路上她都是跟著李樓風(fēng)上來的,所以沒覺得有多彎繞,細(xì)想起來還真拐了不少小道。
“你這性格,還挺適合偵查的。”她蹲下來盯著他靈活的手指,很快就抓住兩條蚯蚓,往她面前湊過來。
她神色淡定地接過蚯蚓,放到旁邊的小罐中。
李樓風(fēng)稀奇一聲,“你居然不怕?”
她聳聳肩:“又不咬人,有什么好怕的。”
“哼哼,”他很快抓了小半罐,晃了晃罐底,“我家大姐就怕,她怕所有這種軟綿綿的動(dòng)物,包括小時(shí)候襁褓里的我。”
“后來她揍我,我就抓了一罐泥鰍扔到她房中。”
蕭泉:“……”
她干笑兩聲,拍了拍他的肩:“你還健在,真是不容易啊。”
一塊足以站下數(shù)十人的巨石嵌在岸邊,上面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凹痕,像是水波的紋理。千百年前這塊石頭應(yīng)是在湖底,滄海桑田,得見天日,上面坐了兩個(gè)半大的少年人。
“誰說不是呢,”他本是幫她勾好魚餌,她在一邊有樣學(xué)樣,很快就自己勾好了,“要不是我爹和我二哥攔著,那晚上我非得掉層皮不可。”
“那段時(shí)間我每晚都去找我二哥一起睡,生怕這夜叉半夜掀我被窩,把我揪出去殺掉。”
兩人肩并著肩,水波輕晃,心似漣漪緩起緩伏。
蕭泉也舒服得瞇縫起眼,“聽來你大姐管教極嚴(yán),你可曾恨她?”
“早些年自然是恨的,”他晃著腿,記憶在那些年的作死與逃生里穿梭,漸漸落在平靜的湖面上:“這兩年心性漸開,也明白了她的不易。”
話鋒一轉(zhuǎn),他氣憤道:“但她就不能打得輕些嘛?!”
蕭泉忍俊不禁,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好啦好啦,你受苦了。”
李樓風(fēng)側(cè)身湊上與她咫尺之隔,她連呼吸都屏住,眼里都是他放大的五官,那雙桃花眼里滿是眷戀,“你心疼我了?”
“……你有意見?”
他得寸進(jìn)尺把頭埋在她肩上,莫名嬌羞:“那、那我是個(gè)什么名分?”
“什、什什么名分?”她燙耳朵似的偏開臉,手里的魚竿險(xiǎn)些握不住。
“就是、就是名分啊。”
他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看她繃緊的下頜線和不住吞咽的喉嚨。
那些話本上都是怎么寫的?郎情妾意,花前月下,攜手相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明明湖風(fēng)寒涼蕩漾,卻吹不散她腦中熱氣,蒸騰得她幾乎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手中的魚竿傳來重量,她一把搡開肩上的狐貍,大喊一聲:“上鉤了!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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