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遭鬧得聲勢浩大,朝廷不敢再在門口的賑災糧上缺斤少兩,只會多,不敢少……不過那也是她一番心意,不讓她做點什么,怕是夙夜難安。
“方才在里面,你想說什么?”蕭泉吐出一口氣,眼圈還是紅紅的,抬眼問他。
“你說均州當地的府衙不管他們,只給了他們幾兩銀子權當打發了,”李樓風沉吟道:“可若是真不管,他們無權無勢也拿這些官家老爺沒辦法,幾兩銀子到頭來成了路費,跑到京中告上他們一狀,豈不得不償失?”
蕭泉沒想到這層,一經點撥醒過神來,“而且這么大一幫人,怎么可能一路過來都沒人發現,還讓他們打到家門口來了……”
除非有人在暗中為他們開道,巴不得他們告上門來。
本以為是民不聊生終于被看到,到頭來,還是別人的一道棋。
再往下論,說不定連著賑災銀的侵吞都是背后的一環……
蕭泉一臉厭惡,說不出的惡心,被氣得狠狠抹了把眼睛,李樓風將她攬進懷中,一下一下輕拍著。
不多時,他覺察身后有一道灼熱視線,撇過頭去,之前那作死的書生正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們。
李樓風想起他那幾句憤恨之,垂頭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她抬起頭來,和書生對了個正著。
書生手里還捧著碗,身上的棉布衫有幾處破了洞,棉花都跑得差不多了,更顯出他的單薄。
他一臉見鬼地指了指他們,“你們、你們……原來……對、對不住,我什么都沒看到。”說完地板燙腳似的跳腳跑了。
兩人對他印象都不大好,如今看來倒有可愛。
蕭泉笑著嘆了口氣,玩心起來了,朝他挑眉道:“看看他去?”
李樓風忍笑:“嗯,我也有問題想問他。”
書生一路小跑,進了一間只有五六人躺倒休息的偏堂中,坐在炭盆面前搓了搓手。
兩人緊隨其后,他看了一眼不敢再看,誰知下一瞬兩人一左一右地坐在他兩側,夾得他收攏了腿,鵪鶉似的縮起來。
蕭泉把手搭在他肩上,粗聲粗氣道:“兄弟,我看你膽子挺大的,怎么稱呼?”
書生哆哆嗦嗦抖開她的手,塌下被她摸過的那只肩膀,細聲細氣道:“還、還好,沒你們膽子大……鄙姓吳,單名一個甫字。”
李樓風看他這熊樣憋笑憋得不行,直接上手在他臉上屈指刮了一下,“吳甫兄弟……”
吳甫沒等他說完就原地彈起疾步退到墻邊,抱著自己大吼大叫:“說話就說話動什么手!我可是身家清白的好男子!”
蕭泉“嘖”了一聲,起身跟上,“說誰不清白呢?我也是清清白白的好兒郎。”
眼看她就要一掌拍在吳甫臉側,李樓風攔上前去半抱住她:“好了好了,放過他吧。”
貼著墻的吳甫“哎喲”一聲,捂住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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