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煙不覺微笑,頷首道:“既然帶來了,公子一番美意,便不能在我跟前收走了。”
“自然,既為生辰禮,沒有收回一說。”
李明庚將漆盒輕輕放在案上,看著那漆盒道:“我很快要成親了。”
醉煙一愣,沒想到美夢破碎得如此之快。
她笑著恭喜。
“喜酒我便不吃了,醉煙人微輕,奔波生計為重,便不去你府上打攪。”
李明庚心頭微窒,輕聲道:“好。”
兩人半晌無話。
在沉默更加張牙舞爪之前,醉煙抱著琴下了琴臺,腳步微亂,在他面前福了福身:“醉煙還有別的客人,公子既聽完了曲子,便請回吧。”
說完她匆匆要走,面上仍是一派淡漠。
“那我以后……還能來此處聽琴嗎?”
醉煙止步,指尖按在琴身隱隱發白,“公子說笑了,荷包帶夠了自然可以。”
她想起什么,轉身走到他面前,新染的蔻丹與他擦肩而過,取走了桌上的漆盒。
“你說是給我的,我就當真了。”
醉煙垂眼與他悵然的目光對上,很想伸手撫一撫他微微顫動的眉眼。
但她終究只留給他一個清淺的笑,和一句“醉煙告辭”,翩然遠去。
……
李樓風送完圣旨,扒了兩口飯就跑了。
他此刻很想見蕭泉。
等他趕到京郊時,那一處已比前一日更加擁擠,朝廷重視派來了不少人,聽說后日便可啟程送他們回家,還派了隨行官員,要去問一問當地的罪。
而侵吞賑災銀的官員也在快馬加鞭地調查中,不出意外的話,有些人是過不了年了。
追風英雄無用武之地,無所事事地晃了好久,看到他來眼睛都亮了,把此處的情況匯報了一番,李樓風讓他若是沒事便回府吧,然后跨上馳天疾馳而去。
到了城門口,他把馳天牽給面熟的城防軍,說是一會兒有人來送馬回去,便跑沒了影。
另一頭的蕭泉給蕭淞喂了藥,又給她念了會兒書,哄得人睡了過去,這才回到自己院中,打算收拾些貼身物件,今晚陪著蕭淞一起睡。
“蕭泉!”
她訝然抬頭,只見那面紅耳赤的小世子呼呼喘著熱氣,又一次扒在她后院墻頭。
他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說,可乍一見到她,那份心慌便落了下去,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只想就這么天長日久下去。
蕭泉手里還捧著衣服,看他撐在墻頭也不說話,兀自對著她傻笑連連,憨氣十足沒有平日的半點聰明勁,也不由跟著笑起來。
他看著蕭泉的彎彎眉眼,一路跑來頂了滿頭落雪,此刻只剩寬慰。
赤子蒼頭,看著為他駐足而立的心上人,笑出一口白牙。
“蕭泉,我們以后也不要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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