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中吵吵嚷嚷,嬉笑怒罵各自全了,時不時的哄笑聲傳來,似是要把天頂都給掀了。
場中約莫八個人,每人手上都持著一小桿,對地面上拳頭大的小球窮追不舍。
蕭泉之前只聽貴族們聚會時會打上兩場馬球,這項運動對馬上綜合素質(zhì)的考驗極高,她一個初學者便也沒肖想過。
哪知正好撞上了,她欣喜道:“想!”
李樓風便牽著她走到茶樓,吩咐伙計上茶,帶著她坐在窗邊觀戰(zhàn)。
“那就等你身子養(yǎng)全了再來吧?!彼σ饕鞯?。
蕭泉也知道自己大病初愈,但還是氣鼓鼓道:“那你還逗我!”
某人無辜道:“我就是問問,又沒說什么時候帶你學?!?
場中縱馬交錯,光是坐在此處看都覺得暢快,她搡了李樓風一把,“你可與他們相熟?你去玩玩,我想看你玩!”
“好球?。。 ?
喝彩聲傳來,李樓風捉住她的手并不側(cè)目:“我不,我要陪著你。”
這馬球一場下來也要花上不少時間,沒有把人帶來這里,自己跑去玩?zhèn)€痛快的道理。
“誒,小三爺,您二位的茶?!?
伙計認出了蕭泉,向她頷首笑道:“這幫小公子來了有不少時辰了,一直打到現(xiàn)在?!?
李樓風又要了些小食,當真是舒舒服服地觀戰(zhàn)起來。
場上有幾個熟面孔,都是原來在國子監(jiān)的同學,他與他們本就秉性不同,也玩不到一塊兒,現(xiàn)在更是連臉都不想露。
他聽伙計這么一說,手撐在桌上道:“那應該快了,等他們打完球,我們就跑馬去?!?
騎馬本就耗力,又是搶球又是趕球的,能玩上半天已是他們的極限了。
蕭泉手撐著頭望向窗外,身邊傳來熱度,李樓風蹭到了她這一頭,桌面下拿腿撞了她的,見她瞪過眼來忙道:“嘿嘿,我就是來跟你說說規(guī)則,要不然光看著多無聊啊?!?
“你……”蕭泉瞧著他這小狐貍的模樣就想逗上兩句,恰巧伙計又拿了兩盤干果一盤鮮果上桌,她收了話頭笑著道謝。
伙計一見小三爺這副德性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二位有事拉鈴啊,小的先走了。”說罷下了樓去。
“你方才要說什么?”他把下巴墊在她肩上,場上戰(zhàn)況正激烈,三人合圍著一人,對他球桿底下的小球虎視眈眈。
“我說……咦,好漂亮的身法!”
被圍在中間的那人不與他們纏斗,一桿將球打了出去,緊接著整個人攥著馬韁摔下馬去,以側(cè)身位沖出了合圍,重新將球攏在身下。
李樓風本不滿她真的看球去了,隨意一瞥倒真被那人的馬術(shù)吸引,與她津津有味地評品起來。
“嗯……那處有些急了,待另外兩人圍過來之后將球傳出,調(diào)虎離山方使全了。”
“唔……除了那人,其他人我都分不太清。”
蕭泉盯著場中的藍灰色身影,他身上應是粗麻所制的衣裳,其他人的衣料在陽光下都會呈出亮色,唯有他灰蒙蒙的,像個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