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上門時李明庚正衣不解帶地照顧她,面色憔悴地拒了她的探視:“她現在須得靜養,等她好了我讓樓哥兒知會你,現在看了也只是徒增難受。”
蕭泉自然沒有二話,已經難受得紅了眼眶,被李樓風擁著離開了。
柳扶風那樣的身子,怕是不能陪李明庚南下,兩人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
“我也不知,”李樓風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很快也要長出皺紋了,“他們……自有定論吧。”
蕭泉摸了摸他的臉,心想,我們也會有的。
“知道了,你快去吧,臉都凍冰了。”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遠去了。
……
國公府今晚來了不少人,既有國公爺的往日同僚們,也有李憐徹的京中同袍,還有李樓風在國子監中聊得上話的曹之愷……人流如織,上一次這般熱鬧還是李二成婚。
柳扶風身子沒好全,沒出去迎客,留在房中與娘家人說些體己話。
堂中設宴擺了滿滿六桌,李明庚到處打轉,他兩頰消瘦下去,精神頭卻比前段日子好得多了。
到處是笑語盈盈人聲鼎沸,京中這點地方,又都是朝中官員,挑出個把來不認識的才算不易。
曹之愷作為場中不多的小輩,在一眾叔伯嬸姨的問候下溜了出去,到處找不見人影的李樓風。
“好了,這些夠他吃兩頓的了,你送去吧。”李樓風在后廚把食盒安頓好,打發人送去了。
“原來你在這里躲著呢。”曹之愷側身讓小廝先出來,再踏進滿是食物香味的灶房中,“跟誰送呢?你那天仙似的相好?”
李樓風嘬了嘬手上的油脂,拈了塊蹄膀:“來一塊?”
曹之愷一看那油亮亮的肥肉就皺眉,擺擺手離他遠了幾步。
李樓風就客氣客氣,繞過他走到門外,蹲在門邊很猥瑣地啃了起來,邊啃邊嘟囔道:“她要是能看上這些東西,我早把自己打包上門了。”
曹之愷也不是什么講究人,一撩衣袍坐在門檻上,奚落道:“瞧你那點出息。”
李樓風就轉過臉來,用一張油光發亮的嘴發出“嘖嘖嘖”的動靜,很快繼續埋頭:“你不懂。”
曹之愷:“……”
真的不能一腳踹死這貨嗎?
他平復了一下情緒,天上的冷月發出寒光,“你都許久不曾找我跑馬了?怎么,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他既然能與李樓風臭味相投玩到一塊兒,說明他與國子監里那群人也沒什么可聊的,他們這些紈绔最早明白的,就是朋友這種東西,是很奢侈的。
那餓貨把指頭嘬得咂咂響,上來就要搭他肩膀,被他驚叫著跳開:“你干什么?!把你的臟手拿開!”
“哎,你叫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李樓風這才慢條斯理地從腰間掏出一條手帕擦了擦手,“怎么,嫌我冷落你了?我去找你五次有三次你都在關禁閉!你小子干嘛去了?你犯天條了?”
他見曹之愷盯著他的手帕,知道他在想什么,“這不是她的,是我自己的,我怎么舍得拿她的手帕擦油。”
曹之愷被他膩得雙下巴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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