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寧煜嗤笑,“所以你做這些事情到底是因為良心有愧還是對她余情未了?”
沈琰掃了他一眼,目光看向遠處沉入遠山的夕陽,不置可否。
“沈琰!”寧煜聲音里都是怒意,又擋在他面前,“你今日給我說清楚!你心里是不是還有她?!”
沈琰倏地眸色一冷朝他看去,薄唇翕張欲又止。
他的心里,還有她嗎?
可他從未承認他心里曾有過她。
七年前是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只不過七年前是她主動接近他,是她一次又一次擾亂了他的人生計劃。
如今七年過去,她終于回來,卻為何能夠坦然自若當作什么都未曾發生過?
她曾對他說過的話,曾對他做過的事,她怎能都忘了呢。
寧煜見沈琰遲遲未回答,沖上去用力提起他的衣襟,拳頭握得泛白。
“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雪兒未來的駙馬!是你自己以軍功求娶的雪兒,沒有任何人逼你!”
沈琰擰眉欲撥開他的手。
看似一個最平常的動作,但在二人相觸之時互相都在用力,直到沈琰更勝一籌猛地將寧煜的手撥開。
“你!”
“殿下說得沒錯。”沈琰打斷寧煜的話,語氣冷冽,“我與雪兒是陛下賜婚,待成親后我便回塞北,所以殿下在擔心什么?”
寧煜怔住,嘴角扯了扯,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說什么?成婚后你便要丟下雪兒去塞北?!”
“無論身份如何,我首先是大肅的將士!”沈琰語氣亦是嚴肅。
“你!”寧煜氣得話堵在喉嚨卻又無可反駁。
他是大肅的戰神,塞北連著匈奴,他若不去鎮守,匈奴遲早卷土重來。
可如今匈奴戰敗,少說也能消停一年半載,他成婚了理應再多陪雪兒一段時日,哪能說走就走!
“你休想!”
寧煜拂袖,“匈奴沒有異動之前,你就留在朝都哪都別去!”
沈琰覺得甚是可笑:“殿下是否管得太寬?”
寧煜咬牙:“你明知道雪兒日日盼著你歸來!你每次倒好,說走就走,可曾考慮過她的感受?!”
沈琰深吸一口氣,他不想與眼前之人做口舌之爭。
他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他要回塞北,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他想要將匈奴徹底殺盡,用他們的血來祭奠大肅這些年來所有將士的命!
沈琰沒再理會寧煜,大步離去。
“喂!”寧煜依舊生氣,高聲怒吼,“你給我離云舒遠點!”
沈琰沒有回頭,臉上覆蓋著余暉,在此刻竟顯得有幾分蒼涼。
月上枝頭,寢宮離檀香裊裊。
鶯鶯伺候著寧云舒沐浴更衣,檀巧則合上了兩面的窗戶。
“公主,入秋了夜涼,奴婢將窗戶合上了。”
寧云舒扶額:“嗯。”
她不知為何,腦子里總回憶起白日沈琰搭救她時的畫面。
她似乎從來沒有那么近距離的看過沈琰,他的眉眼、他的輪廓,都讓她無法再將她與記憶里的少年郎重合。
她搖了搖頭,不想腦子里再出現這些記憶。
折騰了一日,她著實有些累了。
彼時,門外傳來小宇子的聲音:“公主,宮里來人了。”
寧云舒疑惑,這大半夜的,何人來了這里?
“長公主,是奴。”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