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腦袋,剛出病房,就看見坐在對面,注視著她的裴澤。
深夜的病房透著風,她剛出來就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寒顫。
可同樣瘦小的裴澤就這么筆直坐在對面,在冷風中也不動分毫。
就這么直勾勾看著她,黑漆漆幽暗的眸子突然亮了。
“呦,醒啦?以為你沒了呢。”他扯出一大大笑容,在這張蒼白的臉蛋上。
林葉也笑了,“我才舍不得死呢。人渣未除,我可得好好活著。”
裴澤站起來,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說,“說吧,半夜三更出來做什么?”
林葉大步流星向前,聲音清脆揚著,“去讓這事情有個了結。”
***
大半夜,派出所依舊燈火通明。
里面身著制服的警官帶著凝重的神色,穿梭在案牘和材料間,透著濃濃的焦灼氣息。
張警官審訊了幾個小時,現在正仰在座位上,頭疼中。
這金成龍狡猾無比,說話滴水不漏,對于白天暴行致金林葉窒息的事情百般狡辯,非說看到金林葉這個五歲小孩的眼神充滿挑釁,所以一時之間才會失去理智傷害了她,不存在什么蓄意傷害蓄意謀殺的動機。
張警官煩躁的撓了撓頭發。
照目前口供和金林葉的傷勢來看,最多拘留金成龍十五天,相應罰點款就得釋放他。
他后續會不會再做出些有預謀的事情來加害那幾位小姑娘,就不可預估了。
雖然張警官心中早已有答案,可辦案不能按照自己的主觀判斷,而是得憑證據。
所以小小的林葉被值班民警到帶到跟前時,張警官還是有些意外的。
“張隊,這兩小孩非說要見您一面,說有要事跟您說。”
張警官揮手示意民警離開,隨意朝他倆指了指一旁的座位,低頭想點一根煙,看了一眼他們后,將煙捏回手里,“大半夜小孩子家家不睡覺,找我什么事?”
林葉也不客氣,拉著裴澤坐下,開口道,“張警官,我來是報案的。”
張警官微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玩手頭的煙,“你說的報案,不會是白天金成龍掐你的事吧?”
張警官無奈笑了笑,嘆息著這小丫頭太簡單了,讓人一眼看透。
“不。”林葉眼神清明透亮,堅定地讓人忘記她才五歲,“我懷疑,王權的死跟金成龍、金天賜有關。”
“他們這兩人,怕王權會供出他們密謀買賣未成年少女的犯罪事實,所以強迫金老太潛入醫院毒殺王權。”
話音一出,張警官神情突變,一雙鷹眼犀利無比,“林葉,你要知道你在說什么。雖然你才五歲,但是報假案誤導警察判斷,耽誤警察判案,這個是同樣要負法律責任的,會記錄你檔案一輩子的。”
林葉點點頭,氣勢不減分毫,“我確定,而且我建議,從金老太那處去偵破比較有效。”
張警官真的有點生氣了,似乎在看一個調皮至極的小孩在自己干正經事時搗亂,“那我想問,你是怎么知道這事情的。金成龍金天賜跟你這幾個小姑娘有仇,我現在懷疑你的動機。”
“我?”
“我猜的。”
林葉無所謂攤開手,“我只是提供一個查案思路,你們沒有頭緒的話不妨試試這個思路。”
張警官怒極反笑了。
“丫頭,就沖你剛剛這話,我就可以申請拘留你的。”
“我可以告訴你,王權這案件我們已經抓捕到兇手了。所以我念在你還小,身世也挺可憐的份上,我饒你一次,就當剛剛一切沒有發生過。快回家吧,哪里來的回哪里去。”
張警官態度很不耐煩,只差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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