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瞇瞇的眼神如同一只手,赤果果的將她拔得精光。
“你自小和十弟親昵,不過是個擁抱,本王信得過你,難道愛妃要本王該把那個動作當(dāng)作是你紅杏出墻?”
他得寸進尺,欺負她來勁了,還甩她一個“你可是個當(dāng)婦”的眼神。
爛人,禽獸,無賴胚!
除了會演戲,這張嘴巴比女人還刻薄!
剛才從軒轅子騫的口中知道離蘇羽曾做了那么多對不起他的事,令他十年活得那么凄慘,她還挺可憐他的,可現(xiàn)在瞧瞧這張討厭的臉,一開口就對她冷嘲熱諷,她還真是平白可憐他了!
“王爺愛怎么以為就怎么以為,反正王爺不介意我和別的男人有……”
古月芽氣得話還沒說完,男人挺拔的身姿驟然俯沖她的跟前,逼得人心口愣是停頓了好幾個拍子,“你做什么?”
“昨夜誰許你偷偷溜回去?”
他突然岔開話題,古月芽原本因為醉酒恍惚的那段記憶,就這么生猛的統(tǒng)統(tǒng)涌了回來,他還有臉指責(zé)她?
“王爺你不是跑去別的女人那里了,怎么,還我乖乖坐在床上等你啊!”
“哦?你喂本王吃下藥,本王找別的女人撲火,也不碰你,你這是吃醋了?”
他笑,因為他的確是聞到了一絲酸味。
“吃你個大頭鬼!誰喂你吃的那種藥!我給你喂的是神仙草,你沒暈反而獸性大發(fā)!”
她還沒作踐到引誘他踐踏自己!
他罵她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她可是統(tǒng)統(tǒng)都記起來了!
在他眼里她不過就是個棄婦。
她倒是敢承認自己對他下藥,不過那是……神仙草?
軒轅墨邪心下暗忖。
古月芽嘴里突然蹦出那個名字,軒轅墨邪一下就變了臉色,魁梧的身子猛地壓下,死死將嬌小的她抵住,寬大的手掌不帶憐惜的一把頂起她的下頜,“你怎么知道蘭萱的名字?”
叫的可真是親密!
回想軒轅子騫說的離蘇羽的回憶,她還以為他悶,實際上是喜歡著離蘇羽的,不過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這男人早就把離蘇羽忘得一干二凈,就是有所謂的“情”也是……恨!
“你怕我咬了她,傷了她?放心,她才是只藏著利爪的貓,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
“不許你詆毀蘭萱!”
“那就看好她,別讓她來我的地盤撒野,我不稀罕她的道歉,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心腸歹毒的是你,若讓本王知道你傷了蘭萱一指頭,我立馬要你人頭落地!”
蠢人,白癡,王八蛋!
就只會欺負她,卻被那歹毒的女人耍得團團轉(zhuǎn)!
古月芽氣不打一出來,謎題都解開了,她也沒耐心和他打哈哈了。
“離蘇羽,你果然……”
軒轅墨邪血紅了眼,大手沒入她的后頸,一把拽起她的發(fā),用力之大,簡直要把她的頭皮剝下。
他就知道她一直在做戲,“見著軒轅子騫,你就什么都想起來了?”
“我想起的還不止這些呢,王爺……不是打小就喜歡上……我了么?”
“女人,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他是想說他從沒為離蘇羽動過心么?可那一臉被戳中痛處的表情算什么?
古月芽心里有股說不上的滋味,男人真惡心!
“你不承認也罷!反正我離蘇羽的心里根本沒有你軒轅墨邪,我欠你的還不了,有的就只有這條命!”
心里沒有他軒轅墨邪?
軒轅墨邪心深處狠狠絞獰,這才是這個女人的真面目,和三個月前的抵死不認,如出一轍!
“離蘇羽,你這是以死要挾本王?本王要你死的時候,就是要你五馬分尸,剁成肉漿,都隨本王說了算!”
沒入發(fā)間的手攥得更緊,撕拉一聲,那額角的肌膚竟生生被他扯斷,鮮血橫流下來,將古月芽白皙的半邊臉頰染成了血紅色……
她痛得死咬著下唇,齒尖扎入血肉深處,就是痛死也不向他哀求!
冷血魔鬼!
不是早就設(shè)想好了怎么殺了她一解心頭之恨,所以這還留著她這條命是為了什么?
“離蘇羽,你若想求個全尸,就乖乖告訴本王,你把我母妃的尸骸藏在了哪兒!”他不想再跟她耗了,給他一個答案,他還可以痛快的送她一程。
古月芽眸神一抖,軒轅子騫說過,她是唯一目睹西太后自殺的人。
原來她欠他的答案,竟是西太后的尸骨?
“別想著撒謊!”
軒轅墨邪鳳目布滿血絲,兇狠是要將她生吞活剝,“畜生,你母后紅杏出墻,畏罪自殺,我怎會藏了她的尸骨……額恩?”
古月芽話尾成了一道凄慘的悲鳴,軒轅墨邪扣住她纖細的脖子,幾乎讓她透不上氣:“離蘇羽,你至死都要污蔑本王的母妃,那本王告訴你,在我沒有找到母妃的尸骨之前,你也別指望求死,你要敢死,陪葬的人會有很多,你身邊的丫頭,你娘親,你哥哥,你離府上下數(shù)百人!”
古月芽血紅著一張臉回到蘇羽苑,風(fēng)鈴心疼得手腳無措,不敢想象小姐又做了什么招惹王爺?shù)氖拢贡换钌兜袅艘粔K額角。
夢江南隨后就到,他是奉命為古月芽包扎傷口的。
“王妃,你這傷要浸泡藥浴才能不留疤痕,可是我閣里的藥引不夠,只能用針替你縫合傷口,勢必之后會留下疤痕。”
古月芽拿開按著額角傷口的紗布,滿手的鮮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那仍舊傾城明艷的臉上竟是毫無畏懼:“夢公子上針吧,稍后還有給賢瑞王爺?shù)耐硌纾緦m不想遲到,失禮于人。”
夢江南從未見過一個女人敢同軒轅墨邪抗衡,也從未見過一個女人有這般巾幗不讓須眉的霸氣。
第一針刺過血肉,就見女人好看的墨眉扭曲得挑人心痛。
古月芽死命咬著牙,不許丁點兒的呻落出嘴巴,軒轅墨邪把她像破布一樣丟在半路上,撂在她耳邊的最后一句話便是,晚上他會為軒轅子騫設(shè)宴款待。
在打發(fā)他走之前,他要她繼續(xù)好好扮演好他的愛妃。
不然,他就讓軒轅子騫沒法活著踏出王府!
那晚宴,她一定會去,對她有救命之恩的人,她絕對不會讓他們有事!
上完最后一針,夢江南桃花眸掃過古月芽青白的臉龐,這針刺穿皮肉的痛,就是個男兒家也會痛得悶哼幾聲,而她自始至終咬著唇不發(fā)一聲,而那唇卻是傷口斑駁……
入夜,天香苑里歌舞升平。
軒轅墨邪坐于上席,身邊坐著的卻不是古月芽而是瑾蘭萱,古月芽坐在次席同軒轅子騫一左一右對面而坐。
軒轅墨邪待軒轅子騫煞是親熱,同他舉杯暢飲,“聽說當(dāng)日東太后對愛妃用私刑,還是十弟不惜性命救了羽兒,想來,為兄還欠十弟一聲‘多謝’。”
他“感激”著,大手摟著瑾蘭萱的腰,似有若無的摩挲著,女人便羞紅了臉輕捶他,儼然身無旁人的你親我熱……
惡心!
古月芽心底暗罵一句,別過臉去,軒轅子騫察覺到氣氛微妙,目光落到她的身上,“七哥,不必謝,羽兒是被冤枉的,我只是做了應(yīng)做的事。”
軒轅子騫說時,眼神始終沒有從那人兒身上挪開。
而這“癡情凝望”點滴不漏的映入軒轅墨邪的眼瞳,“賜酒。”鳳目懶洋洋的半勾,他一聲令下,瑾蘭萱抓準時機和伺候奉酒的春竹使了個眼神,她便來到古月芽的跟前,為她的空杯斟滿上酒。
春竹笑得惹眼,古月芽舉杯就仰頭飲盡,隨即站起身,朝向軒轅墨邪福了福,“妾身,身子不適,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