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容銳壓根沒把家長會的事情跟賀佑欽說,為什么?丟臉唄。
雖然時勢所迫,他已經漸漸習慣現在的生活,但他根子里還是那個二十好幾的大男人。
讓一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的人替他開家長會,想起來都臊得慌。
厲容銳假裝把這件事忘了。
可厲容銳忘了不代表學校的老師也會忘記,老師并不指望這個年紀的孩子事事都掛心里,所以家長那邊肯定是要另行通知的。
對厲容銳這種脫離學生時代許久,即使在學生時代也和家長會無緣的人來說,是絕不會知道這種事的。
老師的電話打到了姚真那里,然后兢兢業業的姚大秘轉告了賀佑欽。
“家長會?什么時候?”賀佑欽壓根沒抬頭,一直在看手里的資料,這段時間他是真的忙。
“星期五下午三點半?!?
“那天我有別的安排嗎?”
“沒有。”賀佑欽這么說是打算有空的話還是去一趟,這個決定讓姚真有點詫異,他以為賀佑欽會干脆把事情交給他,怎么看賀佑欽都不像是個會去開家長會的人。
“那行吧,到時候我會過去?!?
“不過星期五的上午公司要舉行例行的股東大會。”
賀佑欽抬起頭笑了一下,“應該沒什么影響?!彼⑽⑼崃送犷^,笑得有些深意。
姚真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
這周五的股東大會本來是公司例行的會議,按說他們這邊只要把公司最近的情況匯報一下就好了,但是以他們目前得到的消息,厲國新恐怕會在例行的會議上對賀佑欽執行長的位置提出質疑,來個出其不意,讓賀佑欽沒辦法招架。
不過現在嘛,他們當然有自己的后手。
姚真一本正經地看著賀佑欽,心里卻詭異地有些開始期待星期五的股東大會了。
星期五,厲豐股東大會。
賀佑欽是卡著點進辦公室的,離開會的時間還有1分鐘,不算遲到,但也絕對沒有早到。
賀佑欽先進門,身后跟著姚真以及姚真的助理。
然后是業務部的副總梁生,營銷部、產品部、市場部的幾個頭和二把手。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在賀佑欽的帶領下進了辦公室,讓本來就等得不耐煩的厲國新臉更冷。
“賀執行長,今天要開的是股東大會,這里不是菜市場,你帶這么多人進來是什么意思,假如今天會議上事關公司機密的內容泄露出去了,你承擔得起這個責任嗎?”賀佑欽一進門厲國新就扣了頂大帽子在他頭上,一般人面子上難免就不好看了。
賀佑欽卻笑得云淡風輕,“今天的股東大會我也有些事情想說,至于他們,都是公司的員工也都是公司的小股東,列席會議都可以。不過我覺得事先沒有跟大家說一聲不太好,就讓他們坐在后面好了,反正位置也很多?!彼Σ[瞇地使了個眼色,姚真的助理已經搬好了椅子。
面對賀佑欽的厚臉皮,厲國新除了臉色難看一點還真不能說什么,連其他的股東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董事長的位置是空出來的,賀佑欽暫時坐在了主位上。
“會議現在開始,先從這個月的季報開始說吧?!?
“等等?!眳枃鲁雎暣驍嗨?。
“厲先生有什么想說的?”即使被人中途打斷,賀佑欽的表情也沒有太大的變化,應該說這一兩個月他在厲豐都是這樣的形象,舉止閑適態度和緩,有世家公子的風度,但看起來并不像精明強干的ceo,股東們也大多把他放在厲容銳的代理者這樣的位置上。
厲國新臉色一冷,敲了敲桌子,“我認為賀執行長及其領導的團隊并沒有達到公司的預期要求,在最近一段時間公司不僅沒有拿到新的項目,在收益上也沒有明顯的增長,甚至還開始出現債務問題,另外原本應該啟動的城南事建的項目也莫名停滯,我對賀執行長的能力表示質疑,為了維護股東及公司的利益,我提出對執行長的彈劾。”他掃視了周圍的一圈人,下了結論。
厲國新的話說完,立刻引來紛紛議論,然后所有人都看向賀佑欽。
后者卻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厲先生擁有公司百分之十七的股份以及百分之二十的投票權,的確有資格提出彈劾。”
厲國新的面上不顯,他旁邊坐著的明顯是他那一派的幾個人卻露出了微微的得意。
相比起來,其他的股東詭異的安靜。
“如果沒問題的話,我覺得現在就可以開始投票,事情宜早不宜遲。”厲國新仿佛成了會議的主導人,聲音大態度也相當強勢,一些小股東漸漸開始游移不定。
誰都看得出來,厲國新想出這一茬就是想一舉扳倒賀佑欽。
其實賀佑欽真不算什么,但是賀佑欽代表的是厲容銳啊,一旦賀佑欽被趕下了位置,厲豐恐怕就成了厲國新的囊中之物,至于厲國新的能力,并不是每個股東都那么滿意的。
只是這幾年厲豐股票一直在漲,有實打實的利益在手,他們對厲國新和厲容銳兩派的爭斗也樂見其成,所謂制衡嘛,也沒什么不好。
但是現在厲國新想把賀佑欽那一派趕下臺變成一家獨大,有些股東心里還是有計較的。
“在投票之前我也想說幾句?!辟R佑欽笑了笑,“我想至少應該給我一個辯護的機會?”
厲國新那邊有人冷嗤了一聲,連錢凱一流也露出幾分不以為然。
在他們看來,賀佑欽能夠在公司坐到如今不出錯,靠的還是厲容銳留下的幾個人,比如從開始到現在都默不作聲的姚真,哦,還有之前他們不知道的梁生。
這個人是從賀佑欽進了公司之后才冒出來的,原本他跟兩派的人走得都不近,卻在賀佑欽進公司之后跳了出來,他們多少猜到這是厲容銳在的時候就埋下的人,現在是出來保駕的。
就算是知道也不得不說,這個家伙藏得真是不錯,厲容銳的手段可見一二。
“既然賀執行長想說,就說一說吧?!眳枃隆蠖取亟o了他一個機會,想來賀佑欽也翻不出天。
姚真把帶進來的文件分發給眾人,每個列席會議的人面前都有了這么一打文件。
“我進厲豐2個多月,也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來觀察,這幾年公司效益不錯,股票也一直在漲,不過據我所知,股東們看到的月報季報只有自己的收益狀況,卻沒有專業的會計師的評估,所以我請了金德會計事務所做了下面這些分析。”看到某些人露出詫異的表情,賀佑欽解釋道,“是的,不是我們原來一直合作的會生,而是金德?!?
金德會計事務所,整個德海,不對,是整個h國鼎鼎有名的會計事務所,他們所做的評估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權威。
在此之前,厲豐不是沒找過對方合作,但是金德從來沒有答應過,后來等到厲豐有了那個資格,厲豐的某些人卻不愿意去接觸金德了,至于原因各人心里都有數。
“本來金德是想讓大家拓寬思路,換一種視角來看公司,結果金德的分析師得出的結果卻和我每個月看到的月報以及公司上一個季度的季報并不統一,也許換個說法更好,是完全不同?!?
厲國新的臉色瞬間變了,賀佑欽這是想干什么,想把事情捅出來讓大家都一起遭難?這簡直就是打算殺了下金蛋的母雞,賀佑欽是想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