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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炎涼才睜開眼睛,而幾乎是睜開眼睛的同時,炎涼就聽見了玄關大門輕聲合上的聲音。
這個時間點正是上班的高峰時期,市區的交通十分擁堵,炎涼的車卻因為是往郊外行駛,并沒有遇上擁堵,十分順利地來到了墓園。
昨天的葬禮過后,她孤身一人去見了剛回到市里的劉秘書,都沒顧得上看一眼這全新的墓碑。
墓志銘下的落款寫著:妻,炎蕊云,趙清芳;女,炎涼,徐子青。
炎涼突然覺得,炎蕊云、趙清芳這兩個名字擺在一起,看起來似乎也不是那么刺眼了。自己的這個想法,炎涼自己都覺得很荒唐,可再荒唐,也抵不過“逝者已矣”這四個字。
炎涼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已有了些年代,邊角難免有些泛黃,黑白的影像下,站著笑著的,是那幫徐氏最初的員工。在那個年代,那個相對封閉的大環境下創業的一幫年輕人,包括當年還年紀輕輕的劉秘書,包括那個叫做宋錦鵬的男人,自然也包括炎涼的父親。
照片上的徐晉夫是那樣年輕,與墓碑上鑲嵌的這張相比,眉眼是一致的,只是期間橫亙了幾十年的歲月沉淀。
此時此刻,手拿照片的炎涼安靜地站在徐晉夫的墓碑前,看著墓碑照片上兩鬢斑白的父親,腦中回響著的,卻是劉秘書的聲音――
二小姐,你、你從哪兒聽來宋錦鵬這個人的
這些往事你其實沒必要知道的
二小姐,不是我不想說,可實在是
他是雅顏的配方創始人。也是你父親當年的合伙人
公司剛成立不久的時候就遇到了資金問題,眼看快要運營不下去,宋錦鵬想和你父親拆伙,有意把雅顏的配方賣給國外的化妝品公司,可你父親這邊,卻很快憑借宋錦鵬手里的雅顏配方拉到了你外公的投資。因為我們這邊的雅顏先一步上市了,那間國外化妝品公司損失巨大,于是向宋錦鵬索要巨額賠償金。之后我也再沒有見過宋錦鵬
宋錦鵬的家人?二小姐,你問這個做什么
這個我真的是不太清楚
這張照片是公司剛剛開業的時候,我們這些人在公司門前拍的合照,你看,那時候我們還在租用別人的格子店鋪,規模這么小,大家也都這么年輕,我一直以為這張照片會伴著我進棺材的
炎涼低頭看看照片上的這些人,他們的笑容那樣清晰,顯得尤其意氣風發,有些東西,太清晰的話就顯得殘酷了,炎涼的視線從手中的黑白照片中抬起,轉而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她一字、一頓地說:“可能我上輩子真的做了很多孽,這輩子才會成為你的女兒。不過你放心,無論對手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們把徐家欺負的這么慘的。”
炎涼站在那里,當著自己父親的面,毫無表情地撕碎手中的照片,稍一攤開手心,照片便被寒風一一吹散,飄向不知名的遠方。而她,無地、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個女人的高跟鞋踏在下山的石板路上,不疾不徐更不見一點慌亂,伴隨著這種仿佛是無聲的宣誓的腳步聲,炎涼撥通了徐子青的電話。
電話通了。
很顯然徐子青知道是她,于是習慣性的默不作聲。
針鋒相對了這么久,炎涼發現這真的是她第一次這么心平氣和地和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講電話:“徐子青,我突然發現,我們這樣斗得你死我活能有什么用?還不是給了暗處的敵人以可乘之機,最終只會讓整個徐家徹底完蛋。”
“”
“”
“你想這么做?”徐子青了然地問她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飛去見導師,因為我馬上就要考研了。好吧離考研不到一個月時間的現在我竟然還有空在這里碼字,我自己都有點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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