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西南是崇山峻嶺,山中樹木茂盛,草深過人,而且山石斷壑密布,道路非常難行。公輸然三人一路翻山越嶺,一晃就到了下午,也沒找到一個苗寨。三人眼見時候不早,決定另外擇路返回。這時,江未希在望遠鏡中看到遠處的密林中似乎有人家,大聲叫兩人來看。杜乾坤順著方向也望過去,嘖嘖稱奇:“這房子黑乎乎的,真是奇怪,周邊方圓幾里都是山林,無人無地,為什么選這個地方安家啊?”公輸然看了看,也覺蹊蹺,但想湘西本是神秘之地,草鬼婆是奇人異士,自然不能以常理推斷。三人雖有疑惑,還是決定前往查看。
三人走了幾里地,以為要到達黑屋,但抬眼一看,它卻又遠去許多。如此反復,走了兩個小時依然沒到,三人不禁暗暗心驚。天漸漸黑下來,夜風陰涼,林中不時傳出異響,不知是動物游走還是鬼怪出沒的聲音。大約四個小時后,他們才終于到達黑屋。它十分低矮,木頭搭建,在叢林暮色之中,透出森森寒氣。
他們遲疑地來到門前,門竟吱地一聲自動開了,但門內空無一人,倒有一座香爐,兀自青煙繚繞,香爐兩旁扎有兩個紙人,白臉黑眉紅唇,公輸然剛想跨進去,卻見左側紙人的眼珠似乎轉了一下,胸口一糾,慌忙停步,但再看時,紙人卻又紋絲不動。
他們不敢進去,便坐在門前樹下等待主人。
黑屋占地不大,夜更深,風也越來越大,刮得樹林如波濤般翻滾,樹枝擊打在黑屋頂上,噼啪之聲不絕于耳。公輸然與杜乾坤害怕起來,想要回去,但眼見這荒山野嶺,他們如果返回,要穿越幾十里山地,比坐在此處更加可怕十倍。公輸然抬頭望天,月亮尚未升起,四周伸手不見五指,江未希又一不發,他心里有些發毛,拉拉杜乾坤,兩人緊緊靠在一起。
杜乾坤為排解恐懼,干脆吹起口哨來,噓噓的口哨聲混雜在大風中,縹緲空靈,時大時小,回蕩在陌生的夜色中,攪得四周更加詭異。這時,江未希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晚上不要吹口哨,容易召鬼!”“鬼”字一出,杜乾坤打了一個寒顫,哨音應聲而停。這時,叢林中突然傳出一陣樹葉簌簌聲,這聲響在夜色中像一把利箭徑直朝他們射來。三人大驚,立刻跳起來。這時,野草分開,里面竄出一只野豬,見到他們,發出“嗷嗷”聲,又折向另一個方向跑走了。兩個大男人冷汗直冒。
虛驚一場,他們重新坐下。突然,一陣怪異的陰風伴隨著木門吱嘎之聲,飄入到木屋之內,很快又越窗而出,只見叢林中野草攪動,聲音快速遠去。江未希一聲大叫:“什么人?”一躍而起,往風飄的方向追去。公輸然與杜乾坤原本靠江未希壯膽,眼見她已跑出很遠,嚇得狂呼,沒命地追趕過去。
二人追出一里地,早已不見了江未希蹤影。他們四處眺望,自己已身處林地之內,近旁有一座孤墳,月亮自東方升起,孤墳被映照得幽幽生輝。不遠處霧氣沉沉,纏繞得樹林如實如幻,深不可測。他們進退兩難,因為奔跑和恐懼發出的沉重呼吸聲回蕩在樹林中。公輸然暗暗后悔出來時不帶裝備,現在手中除了手機,沒有任何工具,手機此刻也沒有信號,無法打出。杜乾坤在心里早將江未希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正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身后傳來一句陰森森的聲音:“來人受死!”兩人剛要回頭,卻全身僵硬,撲倒在地。不一會,他們被人拉住一只腳拖起疾奔。大量泥土、堅石、草莖不斷打在臉上,塞入口中,令他們頭破血流,疼痛難忍,很快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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