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友驚見此狀,拼力掙扎,面目赤紫,全身筋骨幾欲爆裂,他啊地大叫,卻始終掙脫不開,聲音慢慢變得絕望。其他人早嚇得心膽俱裂,血水隨波翻滾,慢慢浸到眾人身上,杜乾坤最是可憐,殘留著一塊碎肉的血水淹到了他的嘴邊,他拼命抬起頭,想要躲避,卻突見一個張開足有半米寬的蛇口伸到他臉前,蛇信子在空中劇烈搖晃,他大叫一聲,暈死過去。蛇口吞下他面前的碎肉,又沒入水中。這時,蛇身拱起的唯一一支電筒在水波沖刷下滑落到水底,土洞頓時一片漆黑。大家眼一閉,暗呼此命休矣。
不一會,眾人聞到一股濃烈的煙嗆味,睜開眼來,在微光中,見到洞外涌進來滾滾濃煙,大家全都咳嗽起來,杜乾坤也被窒息感驚醒。黑暗中,坑中嘩嘩攪水聲越來越響,水位慢慢下降,只聽無數啪啪甩尾聲,眾人身上一松,群蛇已將他們松開,眾人深吸一口氣,拼命往坑邊游去,很快到達岸邊,急忙去攀沿,入手處卻滑膩異常,并在輕輕蠕動。杜乾坤一聲大叫:“哎呀媽啊,岸上還有毒蛇啊!”大家心里又是一驚,看來今天難得善終了。煙霧越來越大,大家嗆得鼻淚直流,卻不敢上岸逃生。
突然,白色煙霧中,兩支強光射過來,兩個人影在煙霧中輕輕晃動。這時,傳來公輸然的聲音:“爺爺,凌兒,你們在嗎?”
高若凌又驚又喜,大叫:“然哥哥,我在這里,你沒事么?”說著淚流滿面,又往回游去。公輸然丟下電筒,縱身跳入水坑,與高若凌緊緊抱在一起。
高若凌哭著說:“然哥哥,你嚇死我了,以后不準丟下我一個人,否則我咬死你!”說著真咬在公輸然脖子上,一個又紅又深的牙印印了上去。
公輸然也是喜悅無比,只覺得這一口咬得還不夠深,不夠痛,害他的激動情緒得不到轉移,他將高若凌抱得更緊,堅定地說:“不離開,我決不離開你。”
燈光中,大家看到水坑中的大蛇已全部逃離,有幾條剛爬上岸就被煙霧毒死,剛才杜乾坤摸到的正是掙扎著上岸的蛇背。大家急忙爬出水坑,回過頭來,只見水坑里的黑水已被血水染紅,公輸然與高若凌正如癡如醉地在水中相擁,對面坡上,江未希低垂雙手,一不發,怔怔地看著水坑中的一切,左手拿著的電筒在輕輕晃動。
來友一把跪在地上,全身抽搐,多年來,這條硬漢早已忘記了流淚。他顫抖著伸出右手,撈起水面上的一縷頭發,失神觀看。劉夏也跪下去,嚎陶大哭起來。公輸然這才察覺有異,他望向水面,血水中漂浮著的幾件衣服分明是羅依苒的,他頓時明白。來友突然發瘋般磕起頭來,額頭撞在地面,嘭嘭作響,很快,頭皮便破損掉一大塊,溢出的血水模糊了地面。劉夏驚呆了,定定地看著他出神。公輸然放開高若凌,急忙沖上岸去拉住他。眾人見他一人拉不住,一起過來,連拉帶拽將來友和劉夏拖出了土洞。
大家走出洞口,眼前豁然開朗,洞下有一條美麗的河流,兩側綠樹環繞,繁花點點,許多不知名的灌木青草將這座山谷鋪展得有如鑲嵌畫,在畫中,蜻蜓、蝴蝶正在翩翩起舞。清風拂來,一股濃郁的異香傳來,大家神為之一振,心底泛起絲絲異樣來,這種感覺十分美妙,在心臟生發出來隨著血液流經四肢百駭,剛才的恐懼也一掃而空。
杜乾坤突然大叫:“大家快看,河水是往山上流的!”
大家仔細一看,平靜的河水竟真是由下往上流,這可真是神奇。此處山坡比較陡峭,河水不知來自何處,它蜿蜒而上,流至山腰處就消失不見了。大家看得目瞪口呆,巫彭山上的事物確實讓人費解。公輸然是生物學專業畢業,略懂地質知識,他說:“這也許是虹吸現象。”
“什么叫虹吸現象?”高若凌問。
“假設有個裝滿水的容器,你將軟管的一端**去,另一端垂在容器外面,且低于容器的水面,再輕吸一口,使水進入到軟管,這時,由于兩個管口水面承受不同的大氣壓力,容器里的水會陸續流出容器,這就是虹吸現象。”
高若凌又問:“這么說,河流會流進一條伸入地底的密封洞穴?為什么這條河的水不會被吸干呢?”
“應該是這樣,河水之所以不干,可能是它來源于取之不竭的地下水吧。”公輸然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