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內,一盞孤燈搖曳,將斑駁的影子投在灰白的墻上。
慧明盤坐在蒲團上,枯瘦的手指緩緩撥動念珠,聲音沙啞如砂紙磨過:“你父親當年押運賑災銀兩,卻不知那本就是一場死局。”
“死局?”柳霜序指尖微緊。
“先帝晚年多疑,尤其忌憚江南世家。”慧明低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譏誚,“柳家雖非顯赫大族,但在淮南頗有威望,實為后起之秀,而你父親那時又負責鹽苛政務,那可是個富得流油的差事,先帝唯恐他中飽私囊便設下此局,假意委以重任,實則暗中命人劫銀,再栽贓于他。”
柳霜序指節泛白,呼吸都急促起來,聲音顫抖:“證據呢?”
慧明從懷中緩緩取出一塊泛黃的絹布,邊緣已磨損起毛。
“這是當年經手此事的侍衛臨終所托,上面有先帝密旨的暗記。”他頓了頓,“真正的密旨,仍藏在皇家藏的暗格里。”
柳霜序接過絹布,燭光下,半枚龍紋印鑒若隱若現——正是皇家密令獨有的標記。
“事關重大,你為何肯告訴我?”她抬眸,眼中寒芒微閃。
慧明閉目,長嘆一聲:“老衲大限將至,不愿此秘隨我入土,更何況......先帝已逝,當今圣上未必知情,你父親當日雖然受到了影響,可到底還好好的,我想讓你做個清醒的,只是是非要將事情鬧起來,便是你的事情了。”
柳霜序低頭摩挲著手上的絹布,遲遲沒有語。
半晌,慧明再次嘆息一聲,道:“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走吧。”
“多謝。”
柳霜序回到祁府后,坐在窗前,指尖輕輕摩挲著那塊絹布,眉頭緊鎖。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