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侯爺——你聽奴才的,別再往前走了!”
“滾開!”
“侯爺!前邊兒就是打仗的地方了,你去了若是有個什么閃失,奴才就是死一萬回也不夠填您這條命??!”
被攔著的人穿一身云紋的金白衣裳,頭發(fā)一絲不茍的綰進發(fā)冠里,只奈何俊美的面上冷若冰霜。不是那謝縈懷是誰?
“侯爺,侯爺!”攔人的也是個穿著體面的奴才,現(xiàn)在三步一跪的攔在謝縈懷面前,“您回去吧,奴才求您回去吧!”
謝縈懷也不復從前雅致風流的儀態(tài),抬腳將面前那奴才踹的在地上滾了兩圈。那奴才爬起來又要跪下,一柄細劍卻遞到了他脖子旁邊,一下叫他臉色煞白。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謝縈懷手上那柄劍開起來一如人一般的秀氣,那劍尖兒卻挨上皮膚就劃出一道血痕來。
那奴才倒在地上不敢再動。
“滾!不然我現(xiàn)在就要了你的命!”謝小侯爺現(xiàn)在的脾氣著實的不好。
他從臨安城趕過來,走的官路,卻不知道現(xiàn)在這么多造反的流民,在路上被耽擱了許久,現(xiàn)在才終于趕到這里來,卻還有不知死活的人攔著他。
抵在脖頸上的劍收了回去,爬起來的奴才看著謝縈懷牽了匹馬走了,捂著汩汩流血的脖子也不敢再攔。
謝小侯爺騎了快馬,找城鎮(zhèn)里的人問明了方向,就匆匆的趕過去了。
到傍晚的時候,謝小侯爺才總算是看見了那修筑在邊陲上的城池,往城門趕去的時候,騎著的馬突然被藏在黃沙里的馬絆子削了前蹄,謝縈懷翻身從倒地的馬上跳了下來。
周圍的黃沙地上長著許多枯草,如今隨著他馬嘶倒地的聲音,那枯草里忽然鉆出了三四個蒙面的斥候,那斥候都長的高大異常,身上裹的毛皮都沾滿了黃沙,只有手上的彎刀反射著干涸的血色。
謝縈懷棄了那花俏的折扇,將自己腰間的佩劍拔了出來。
他也不問來的人是誰,拔了長劍就糅身而上。
謝小侯爺武功不低,脾氣更是不低,他這一路心里都憋著一股子氣,幾劍就將面前的斥候割斷了喉嚨。秋水一般的劍刃上沾滿了殷紅的血,謝縈懷一抖,那劍上的血就全部震落了。謝小侯爺將劍收起來,想要去牽那馬,卻看那馬因為被削了前蹄,趴在地上已經(jīng)要斷氣了。
謝縈懷只得棄了馬,只身去了那城門下邊。
城墻上有士兵巡邏,很快有人就發(fā)現(xiàn)了走到面前來的謝縈懷——謝縈懷在黃沙地里穿一身白衣裳,實在是惹眼的很。
城墻上的士兵已經(jīng)搭弓引箭,指著城下站著的謝縈懷。
“城下是何人?”
謝縈懷從懷中摸出一方令鑒來,舉起給城墻上守城的人看,“我乃邑寧侯謝縈懷,找令狐胤有事,速速開城門!”
聽得下面那人自報家名,又見他報的出將軍名姓,城墻上的守城軍就道,“容我先去通稟將軍。”
謝縈懷聽到這一句話,就將令鑒收了回來。
一刻鐘之后,城墻上指著謝縈懷的弓箭全部收了起來,城門打開,給謝縈懷讓出一條通道來。
謝縈懷這一路風塵仆仆,就是白衣上沾著灰,那絕世的風采也沒有減弱幾分。
“侯爺,將軍讓屬下帶您過去。”通稟了令狐胤,那守城的人知道了謝縈懷的身份,說話都跟著客氣了幾分。
謝縈懷知道如今是令狐胤的地盤,容不得他放肆,于是他只是點了點頭,就同那人進了城。
令狐胤剛從演武廳回來,喝了杯茶的功夫,就聽有人向他稟報,說邑寧侯找他。
邑寧侯?
令狐胤問了來人的打扮與長相,就知道是那謝縈懷無疑。只是這謝小侯爺,千里迢迢從臨安趕到這里來,是做什么?
“將軍,邑寧侯帶到了?!?
門口的人稟報。
令狐胤放下手邊的茶,“進來吧?!?
門口進來的人果然是謝縈懷。
“謝小侯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弊焐险f的話客客氣氣,令狐胤卻連站都沒有站起來。
謝縈懷走進來,看了一眼身后。
令狐胤就擺手,“出去吧?!?
那帶謝縈懷進來的士兵就帶上門出去了。
“周瑯在哪?”謝縈懷也懶得同令狐胤周旋,張口就是這么個問題。
令狐胤已經(jīng)隱隱猜測到了謝縈懷的來意,但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有幾分荒唐。
“謝小侯爺不好好的呆在臨安城的侯府里,千里迢迢過來邊陲就是為了一個人?”
“令狐胤,我也不同你拐彎抹角,你將周瑯交出來,我明日一早就走?!币乐x縈懷的脾氣,就是天大的事,他那一張嘴也能好好周旋,但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句句話都不離周瑯。
令狐胤幾步可查的皺了皺眉,“謝小侯爺怎么知道人在我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