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本來是反問句,對那謝縈懷來說卻就是個肯定句。
“我自然有辦法知道。我只問你一句放不放人。”謝縈懷一反常態的強硬。
令狐胤將倒好的茶往前推了一些,“坐。”
謝縈懷按捺著脾氣坐在了令狐胤旁邊的位子上。
“放不放人這句話不該問我,謝小侯爺不妨去問問,周。”令狐胤忽然頓了一下,將那周弟兩個字含進了口中,“周公子愿不愿意和你走?”
“不是你借著令狐柔的事,逼他和你來這邊陲的嗎?”謝縈懷和周瑯相識數年,哪里不知道周瑯貪圖安逸的性子,能讓他舍下繁華富庶的臨安和他老子,怕也只有令狐柔那一層干系。
“我沒有逼他。”令狐胤道。
“哦?”謝縈懷揚唇一笑,“那還是他自愿和你來的?”
謝縈懷從一開始怒不可遏,到路上慢慢想著周瑯是被令狐胤強迫,就也沒有那么生氣了,但現在令狐胤就這么安安靜靜的望著他,同他說周瑯是自愿來這邊陲,一聲不吭的來這邊陲,他壓抑在心口的怒火就要撕破肺腑涌出來了。
“謝小侯爺與周公子是舊識,這些問題你不妨自己去問他。”令狐胤心中也隱隱有些不舒服的郁結,但他并沒有深究源頭,將話拋給謝縈懷之后,就在一旁看謝縈懷幾番變化的神色。
謝縈懷趕了幾個時辰的路,嘴巴里都含著黃沙的味道,現在坐在這兒,卻連面前的茶杯都不碰一下。
“他在哪?”
“長青。”令狐胤開口叫了一聲。
長青就在門外應了一聲,“將軍。”
“帶謝小侯爺去周公子那里。”令狐胤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那茶泡的是他平日最愛喝的茶。
長青應了一聲,謝縈懷就急不可耐的起身出去了。
茶水入口,令狐胤忽然皺了皺眉——真是難喝。
外面暮色已經四合,長青將謝縈懷送到周瑯的院子門口,才終于張口說了第一句話,“這里就是周公子的住處。”
謝縈懷抬頭看了一眼,是個十分簡陋的院子。
長青說完這一句話,就走了。
謝縈懷進了院子,只見院子四周掛著許多白紙——也不盡然是白紙,紙上都寥寥勾勒過幾筆,謝縈懷知道周瑯有這么個奇怪的作畫怪癖。謝縈懷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門前,因為天色還沒有黑,房間里還沒有點燈,謝縈懷推門進去的時候,端著燭臺的周瑯也正好抬起頭。
黃豆大的燭火跳躍兩下,將面前的黑暗照亮。
“謝……”周瑯瞪大了眼,手上剛點亮的燭臺失手掉到了地上。
外面最后一絲暮色也消失了。
在黑暗里,謝縈懷走到周瑯面前,他身上還有一股子汗味,這在從前都是不可能的事。他伸手掐著周瑯的下巴,將他還未出口的話掐斷。
周瑯執著的要開口,“謝小侯……”
“閉嘴!”謝縈懷咬牙切齒。
周瑯不知道這謝小侯爺又發了哪門子的瘋,也不敢開口了。
謝縈懷原本是想親周瑯的唇,他從來時就這么想,但是真的聽到周瑯的聲音,他就又不敢這么去靠近他。
周瑯忽然痛的哼了一聲,是那謝縈懷雙臂攬著他的腰,太過用力讓他喘不過氣來。
謝縈懷的嘴巴就貼在周瑯的耳朵后面,周瑯也聽的到他粗重的喘氣聲。
謝縈懷就從后面抱著周瑯,嘴唇貼著周瑯的肩膀一路往下。周瑯穿著衣裳,只覺后背貼著什么溫熱的東西,他扶著面前放著燭臺的桌子掙動兩下,那謝縈懷就又抵著他往前傾了兩步。周瑯的手伏在桌案上,將桌子上擺著的另一只燭臺也撞下去了。
謝縈懷聽見那一聲,頓了一下,而后按著周瑯的背,隔著衣裳去親他的脊梁。
周瑯只感覺身后有什么東西在磨蹭,回過頭卻又什么都看不見。
謝縈懷順著他的脊梁又親到了他的肩胛骨,他想張開嘴咬一口,卻又怕被周瑯察覺,只反復將自己的唇覆上了幾次。
“謝小侯爺,你怎么來了?”周瑯回過頭,想要去看一眼謝縈懷。
謝縈懷的手停在周瑯小腹的位置,黑暗中的眼透出奇異又灼熱的光,“我來找你。”
“來找我?”
周瑯又被往前頂了幾寸,他半個身子幾乎都要伏在桌上了。
“謝小侯爺!”周瑯有些慌了。
謝縈懷的唇貼在了他的耳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唇瓣翕動間總要碰到他的耳珠。
“我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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