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身邊有個人可以商量總比一個人胡思亂想要好,關于徐彤彤,陳媽媽和陳爸爸談過之后,心里也就不再那么糾結,“這事打電話和壯壯說說不?”怎么說望望女朋友上門來也算是他們家的一家大事,壯壯是大哥,理應知道的。
陳爸爸擺擺手說,“他們那一家人難得出去玩一次,這事等他們回來再說不遲,也沒幾天了,再說,壯壯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兩說呢。”
陳媽媽一想也是,這兄弟倆好起來恨不得穿同一條褲子,互相幫著瞞父母的事情打小可沒少做,望望和徐彤彤這事,壯壯還保不齊早就知道,不過想到這里,她又多了重顧慮,“這事即便咱們愿意,也不知道徐家那邊會不會忌諱壯壯和小章的事情。”他們可以不在乎,但外面總還有很多在乎的,特別是結婚這種一輩子的大事,各家都是慎之又慎。先前著急的時候,她也托人給望望找過對象,可人家一提壯壯就支支吾吾,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這事人家真要忌諱,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怎么說壯壯這事是和別人家不大一樣,有人接受不了也正常。”他們最開始還不是同樣接受不了,如果壯壯不是自家孩子,他們又是親眼看著那兩人是怎么一步步走過來的,恐怕他們這輩子也無法明白,為什么男人和男人可以在一起過日子,“小徐不是城西那邊的嗎?咱托個熟人打聽打聽?”
“打聽打聽是肯定的。”事情定下來之前至少要知道對方是個什么人家,他們打聽女方,女方肯定也要打聽他們家,“可我這一時想不起來,誰是城西那邊的。”總要找個牢靠點,關系又不能太遠的。
“天齊媳婦不是城西的嗎?”
陳媽媽把沒吃完的干果攏攏收進袋子里,“你說劉雪?算了吧,為著過年鐲子那事,婆媳倆好一頓吵,到現在還不走動,這事海雙挑起來的,她現在不定怎么怨咱們家,現在去找她幫忙,不是上趕著找不自在嗎?還有劉雪她那媽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望望這事八字還沒一撇,讓她家經手,我還不放心呢。”
可能想起劉雪家往日的做派,陳爸爸也沒堅持,“那咱就換個別的,綠島就這么大,親戚掛親戚的,總能找到個熟人,對了。”他忽然想起一個人,“明鳳婆婆家不就是城西那邊的嗎?她小孩爸爸也姓徐,說不定和這個小徐本家呢。”
何明鳳也是秋里鎮的人,她是陳媽媽的學生,后來當老師后,陳媽媽又帶過一段時間,關系一直不錯,鎮上的中學合并到區一中后,她到市區工作,見面機會少了,但回娘家的時候,常來陳家坐坐,過年的時候還帶著孩子過來走了一趟,所以陳爸爸一下子就想到她了。
“那我晚上給她打個電話,她婆婆家,人還挺多的。”
陳爸陳媽這邊商量既定,一步步將這事打算起來,那邊陳天雨和徐彤彤的情形就沒這么樂觀了。
徐彤彤上車后,就把陳媽媽給的紅包拿出來了,大體點數了一下,伸伸胳膊,捏捏脖子說,“今天累死了,昨天緊張的一晚上沒睡好,今天又一大早就起來換衣服,你媽這紅包也沒多少啊,也就能買我身上這件外套的,不過有總比沒有好,我們晚上在外面吃吧,我請你,這些錢應該能吃頓不錯的。”
陳天雨是知道她那個性子的,家里嬌寵長大,心里想啥說啥,沒心沒肺,平時最不愿意受人約束,今天能自始至終陪著笑臉已經是很不容易,之前在家里發生的事情,他本來的打算是找個合適的時機慢慢說,但現在又聽到她這番話,暴躁的脾氣終于忍不住了,硬邦邦的撂下一句,“你嫌少就別要。”像他們這種情況,什么都沒說定,本來第一次上門就不可能給很多,李文文那種說要結婚的,第一次登門的時候,三嬸不就給了兩千嗎。他媽媽這都比三嬸給的還多了。
“你這是什么態度,我不就隨口這么一說嗎?我又沒嫌少,我要真嫌棄,當時就給你媽丟撂下了,還收著干嘛?我在你家陪了一天笑臉,就換來你這態度,我有什么對不起你的地方?有話你直接說,給誰甩臉色看呢?”
“我就事論事。”
徐彤彤被他這不冷不熱的態度氣壞了,打開車窗,一揚手把紅包扔了出去,“我還真就不稀罕這點錢,既然是給我的,我就扔了,你能怎么著?”這會風大,紅包還沒落地,錢呼啦啦的就散了一地,路上,河谷里到處都是。
“你瘋了,徐彤彤。”陳天雨吼他一聲,急忙停下車到路邊去撿那些錢。
“你回去和你媽過去吧,我伺候不起。”陳天雨也沒帶走車鑰匙,徐彤彤換了駕駛座,發動車就走,不過這里是半山道,她如果真走了,天雨無論是回家還是下山都要走很長一段路,就在猶豫的時候,她往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就一眼,嚇得臉色都變了,她拔掉鑰匙,慌不擇路開門跑下來,邊跑邊大聲喊,“天雨,車,車,后面有車。”她看到一輛大貨車剛轉過彎道,不知道是不是沒看到前面的人,車速不慢,天雨還蹲在路上抓到處飛的錢,根本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