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一的機會,說小不算小,可是這個決定設計到百條性命,誰也不敢下這個豪賭。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分鐘過去了,心理學家開口了:“我從小運氣就不好,逢賭必輸,所以這個決定我下不了?!?
他這話一開口,所有人都在想自己往日的運氣。實際上能登上這架飛機的人,都是各界的精英,運氣自然不會太差,不過可能是他們運氣都用得差不多了,所以登上了這趟死亡航班。
能夠好好活著,誰也不想死。
一大半的人都打了退堂鼓,剩下幾個沒有開口說話的,面上也滿是猶豫之色。
中年男人回頭看了眼眾人,最后把目光落到了岑柏鶴身上:“岑家世代為善,向來受盡上天庇佑,就連這炸彈也是岑先生發現的。這個決定,就讓你來下吧?!?
岑柏鶴沒有說話。
中年男人又看向其他人:“諸位可有什么意見?”
這種時候,不是看誰更有財勢,誰的背景更大,而是看誰運氣更好,誰積的德更多。岑家這些年做的善事,大家心里都有數,加上岑柏鶴的運氣向來格外地好,做哪行賺哪行,就連那病歪歪的身體,今年也好了很多,據說是受了某位大師的幫助,病氣就全消了。
在極大的困難面前,很多人會下意識避開選擇與責任,所以中年男人這個決定,竟然沒有任何人反對。
“岑先生,”中年男人把剪刀遞給岑柏鶴,岑柏鶴看了眼手里的工具,這是縫衣服用的剪刀?
“飛機上沒合適的工具,這把剪刀挺鋒利的,湊合湊合吧,”中年男人抹了一下腦門的汗,裂開嘴笑了。在這種關頭還能笑得出來的人,心理素質也是好得上天了。
岑柏鶴捏住剪刀,看著□□上的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看著這幾根線有些下不了手。
電視劇里經常演這種情節,幾根線里選一根之類,但是那些線顏色都不一樣,好歹還能憑借著喜好來選,這里的幾條線,全都是屎黃色,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他深吸一口氣,剪刀伸向了其中的一條線。
“岑先生!等一下,”一個微胖的男人面色慘白,眼中滿是驚惶不安,“現在還剩下十多分鐘,不如你再考慮一下,慢慢想,不要急。”
岑柏鶴低頭看著面前的東西,想起了錢錢曾經說過的話。
錢錢說他生來便是貴極之人,身上的紫氣不僅能夠庇佑自己,甚至還能庇佑他人。他握緊手里的剪刀,即將下定決心之際,忽然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龍吟聲。
兩聲,他又聽到了兩聲龍吟。
岑柏鶴緩緩吐出一口氣,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按下了剪刀。
咔嚓。
在短短的不到一秒時間內,飛機上的眾人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度秒如年,甚至有不少人已經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
但是一秒過去,兩秒過去,甚至五秒鐘過去,爆炸聲都沒有響起來。
“這……這是成功了?”有人問出了聲。
“成功了?”
“成功了!”
這群原本還能勉強維持著風度的大人物,此時什么形象都顧不上了,有人大笑,有人喜極而泣,還有人沖上去抱住了岑柏鶴。已經沒有人在意岑柏鶴這人是不是冷淡,是不是不好相處,在他們眼里,岑柏鶴就是散發著金色光芒的救世主!
岑柏鶴感覺到有人抱住了他的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還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整個機艙內哭聲笑聲鼓掌聲匯成一片,但這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悅。
唯有被捆在椅子上的機長大叫著不可能,他這個炸彈其實還設有陷阱,那就是剪一根線根本就無法阻止炸彈爆炸,只會加速□□時間的流逝,到時候這些天之驕子們眼睜睜等待死亡,光是想一想就能讓人感到心情愉悅。
可是為什么會阻止爆炸成功?
這不可能?
“岑先生,你剪斷的是兩根?!”中年男人本來是想把炸彈小心收起來,等飛機落地以后,就交給等在機場的警察,他沒有想到的是,岑柏鶴剪的不是一根線,而是兩根。
“哎呀,管它一根還是兩根,炸彈不炸就好!”一個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嚷嚷的。”這話說完,她就蹭到岑柏鶴身邊,猶如瘋狂的迷妹般,拉著他的手搖了幾下。
“蹭好運,蹭好運,我今天回家不洗手了!”
“對對對,我們都來蹭一把!”處于狂喜中的眾人,其實是沒有多少理智可的,此刻岑柏鶴在他們眼里,已經不是岑家五爺,而是一個移動的好運加持器,摸一摸就能長命百歲,百邪不侵的那種。
岑柏鶴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若是以往被人這么圍著,他早就沉下臉轉身離開了,可是在此時此刻,看著這些或蒼老或年輕的面容,他竟然沒有覺得厭煩,反而在臉上露出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