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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苒咬著唇,站在旁邊看了那男人半晌,嘴里哼了一聲,不去理他,轉身去了廚房。
陸程禹就聽見廚房里乒哩乓啦的響了一陣子,又有香味漸漸漾出來,不多時,一海碗面條“砰”的一下擱在他面前。
陸程禹盯著那碗面條,白里透紅的蝦仁,青嫩的白菜葉子,黃燦燦的雞蛋,色澤鮮艷的西紅柿瓤兒,還夾雜著蔥花,賣相倒是不錯,就不知味道怎樣。他提起筷子,呼呼的吃了一大口。
涂苒拍拍他的腦袋:“沒形象沒氣質,慢點兒。”
陸程禹擋開她的手,埋頭繼續。
涂苒席地而坐,托著腮瞧他,忍不住嘆了句:“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么嗎?把你們醫院的那些個膩膩歪歪的小護士全叫來,讓她們欣賞你現在這副德行,斯文穩重楚楚動人的陸醫生,一旦餓暈了就跟狼沒啥兩樣。”
陸程禹擱下空碗,抽出張紙巾擦了擦嘴,看著涂苒慢條斯理地說了句:“食色性也,我在床上也這德行,你不挺滿意的么?”
涂苒臉上發燙,輕輕“呸”了一聲。
陸程禹卻是認真說:“很好吃,謝謝你。”
涂苒笑了笑,跳起來和他一起坐在沙發上,摟住他的脖子晃悠:“老公,老公。”
陸程禹把她扯開去:“有事說事,別動手動腳。”
涂苒轉了轉眼珠:“那房子寫誰的名兒啊?”
陸程禹心里好氣又想笑,嘴上反問:“你說寫誰的?”
涂苒又問:“是咱爸全額付款么?”
“嗯。”
涂苒想了想:“我們簽個協議怎么樣,如果誰搞外遇,房子就歸對方所有,不許搶。”
陸程禹側頭看著她,想知道這話里幾分玩笑幾分認真,涂苒卻在他唇上飛快地啄了一下,待他尚未回神,緊接著問:“好不好?”
“好。”
涂苒舔一舔嘴唇,笑:“看來我做的面條還挺好吃的,苦什么不能苦孩子,餓什么不能餓男人。”
陸老爺子打算給自家兒子買房,這事在尋常人家是件尋常事,但是發生在陸家就有些蹊蹺了。
第二次婚姻里,外人看陸老爺子就是一典型妻管嚴。
后妻孫慧國,為人精明能干,潑辣蠻橫,不但插足過他的家庭,還插手他的事業,二人強強聯手,生意蒸蒸日上,所以孫慧國在陸家管錢管賬,威信很不一般,陸老爺子忌憚后妻,但是這后妻也忌憚一人。
涂苒看得出,若不是那個人,小姑子在家的日子還要難過些。即便這樣,孫慧國對待陸程程依然時不時地夾槍帶棒明諷暗貶。
程程長相普通資質平平,而孫曉白與孫慧國頗為相似,有點長袖善舞的干練勁兒,中上姿色,又有一份拿得出手的工作。
所以孫慧國很有些自得。
陸程程一忍再忍,卻也不傻,某天,她終于抓住孫慧國的把柄。
程程在家掃地,她習慣在這些微小處討好那位并不貼心的父親。
程程在主臥衣櫥的夾縫里發現一張紙條,展開一看,是張近百萬金額的收據,簽字人是孫慧國。
程程在孫慧國面前不動聲色,轉身便將收據交給了陸老爺子。
老爺子一看,又驚又怒,驚的是,正是過大生產缺乏流動資金的時候,孫慧國卻有大筆私房錢支出,怒的是,他拿她做攜手后半輩子的枕邊知心人卻對此一無所知,被人當傻子一樣蒙在鼓里。情急之下,立刻找來妻子對質。
孫慧國持寵而嬌,寸步不讓。
陸老爺子在江湖飄來蕩去這么些年,也非池中之物。
兩人在家鬧得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