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清清再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抄起筆錄本,開始工作。
周曉光把實際情況都告訴了她,也沒敢添料,這不是造假的時候。
“好了,就是這樣了,具體的賠償,還需要再商量,你也別太過分了,別把事兒做絕,差一不二就行了?!鼻f清清說完,啪的一聲合上本,站起身。
“這就走啊,不再坐會兒了?”周曉光還有些舍不得,扯了扯莊清清的衣袖。
“把你的臟手拿開,不走干什么?陪你玩啊,最近真夠倒霉的,怎么總是遇到你呢?!鼻f清清厭惡的拍了拍袖子,鄙夷的看著周曉光。
“呃,咱倆有緣唄?!敝軙怨饷嗣亲?,竟然還被嫌棄了,這可真,無語。
就算老子是個農民,也不至于碰你一下子都玷污了你了吧,周曉光回以一個同樣不屑的眼神,一翻身,準備去睡覺。
這舒適的軟床也許享受不了太久,過幾天就得回去睡炕頭了,還是好好珍惜珍惜吧。
聽到有緣兩個字,莊清清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惡狠狠的剜著周曉光,卻發現,這廝竟然掉過了頭,裝起大爺來。
她伸出玉指,在周曉光頸后一捏。
“啊我操,莊清清,你個狠毒的娘們?!敝軙怨獍脒吷碜佣悸榱?,也不知道被她按在了哪個穴位上,眼淚都要下來了。
而莊清清早就走遠了,帶著輕松愉快的心情,去吃飯了。
周曉光嘶哈完了,哀嘆一聲。
夜色漸濃,而人也逐漸的變得乏困,周曉光也逐漸睡去。
第二天,周曉光起來簡單活動了一會兒,就迎來了訪客,不是他的好友馬志強,也不是謝淑婷,更不是范大?;蛘呤甲髻刚?,范金龍。
而是已經去上大學的范盈,這省城來回一趟不容易,這妮子咋還回來了?
一身紅色的風衣,從上到下緊緊的罩著青澀而趨于成熟的身體,熟悉的藍色牛仔褲,蹬著黑色的小皮靴,長發被染成了栗色,隨風飄揚。
“盈盈,你咋回來了?”周曉光正在窗口看著外面的秋色,初秋時節和夏末交匯,正是氣候宜人的時候。
“還不是因為你,別叫我盈盈,我跟你還沒那么親熱。周曉光,你夠狠的啊,這挑著最貴的病房住著,是想讓我家傾家蕩產啊還是咋的?!狈队跉夂懿簧?,雖然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責任在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哥哥,但是,自己家要賠錢,她也是不情愿的。
因為經濟一吃緊,她再外面上大學的人,日子也不會好受!整個家庭的錢,不還是主要供養她這個大學生么。
“事兒你都知道了吧,不是我矯情,或者歹毒,你哥做的太過分了,你爹,仗著是村長欺負我們,我不能看著淑婷委屈,受氣吧?范盈,你就好好的上大學吧,這事跟你無關,你別管了!”周曉光笑臉相迎,卻被她一番搶白,心里頭不是個滋味。
“好好的上大學,說的輕巧,你在這邊又是哭又是嚎的,照你這想法,是不是得狠狠的敲我家一大筆錢,才行啊?”范盈看著周曉光的目光,帶著十足的陌生,和之前雖然潑辣卻帶著溫柔的感覺十分不同。
滿是怨氣的話語,讓周曉光心中狠狠的一痛,那種感覺,真是刀子剜在心口,生生的難以承受。
“范盈……”周曉光低聲的喚道。
“你趕緊從這個病房里搬出去,你知道這種病房每天多少錢嗎,養大爺呢你!不就是一點沖突嗎,你還小心眼了。”范盈推搡著周曉光,本來在學校好好的,大學那新鮮的積極的與時俱進的文化觀念和理念傳播,為她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
精彩紛呈,也更加的廣闊。
結果,范大海添油加醋的把事情一說,立刻點燃了范盈的怒火,她這才坐著長途客車,折騰回來找周曉光。
周曉光無奈的任由她拉扯,也慢慢的被激出了一絲火氣,力氣不由得大了一些,范盈沒防備,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俏臉一轉,竟是嗚嗚的哭了起來。
周曉光被她弄的心煩意亂,進退不得,腦子轟轟的疼,肺腑里郁結著,壓抑的簡直無法呼吸。
如果不是喜歡你,哪里會如此容忍!
“喲,這是咋的了,鬧別扭了?”莊清清拿著一個文件夾,咔嚓咔嚓的踩著地板,身腰一擺,就進了門。
冷目一掃,就敏銳的捉到了那種微妙的氛圍。莊清清走近幾步,在床邊停了下來。
“莊警官?!敝軙怨庹浀拇蚱鹆苏泻?,往常那賊兮兮的總是朝她胸口瞄著,恨不得撲上來啃兩口的樣子,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