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初素手微抖,忙叫來香杏去取了一木盒來。
香杏知道是哪個。那木盒里裝著小姐的家書,在泉州時便時時看得,自然收拾妥當,很快便拿了回來。
“你去歇著吧。我一會兒便睡了。”
等屋里只有自己一人,婉初趕緊拆了木盒,把姐姐的信件一張一張的拿出來翻看。
婉初看的仔細,生怕遺漏了其中的哪些細節。
終于,姐姐最初入府的幾封信上,婉初找到了這么寥寥幾筆的幾句話。
‘吾妹勿憂,嫡母待人甚寬。嫡母得知我素來苦夏,特地將池邊小宅賞我避暑。’
原先看不覺得什么,現在這一行字如同重雷猛然敲擊在婉初的心頭。
池邊小宅!
正是那所‘鬧鬼’的破敗小屋!
那一陣嗚嗚咽咽的風聲似乎又在耳畔響起,如泣如訴。
那是...姐姐在哭嗎...
婉初緊緊的攥著胸口的玉佩,纖細的手指被捏得發白也不自知。
婉初怔怔地愣了片刻,眼神漸漸變得清明。
最開始,她只是想不通,為什么姐姐身體康健,卻頂不住一場小小的風寒。她本以為,姐姐是因為那個人才急火攻心而亡。
如今看來,其中可能還發生了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姐姐的死,果真有蹊蹺。
府上沒了一個庶出小姐,就算不會起太大的波瀾,也不至于讓大太太封了姐姐曾經住過的屋子,更不會傳出‘鬧鬼’的風聲。
可惜,自己初來乍到,對府上人事一知半解。
大太太給的白梨,明擺著是來監視她的。而她身邊只有香杏一個可用之人,實在捉襟見肘,舉步維艱。
自己得想個法子才是。
婉初收起姐姐的書信,又拿起繡棚,沉下心思,靜靜地繡起花樣子來。
正院里,大太太揉著眉心,臉色有些凝重。周媽媽一進屋,便看著放在桌子上的一封信,再看看大太太臉色,便使了個眼色,讓屋里的丫鬟們都出去了。
見屋里沒有了旁人,大太太這才露出疲憊的神色來。“回來了?”
周媽媽答應道:“是。奴婢給送信的人拿了一點銀子,將人送出去了。”
大太太點點頭,伸手將桌上的信推給了周媽媽:“你瞧瞧這個。”
是大小姐的信。
周媽媽看完以后,微微有些詫異:“大小姐怎么突然改了主意?這樣一來,太太您的打算豈不是都白白浪費了?”
大太太嘆了口氣:“府上養一個閑人還是養的起的。”
大太太拿過淑寧的信,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雖然字跡潦草,但確實是淑寧親筆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