熨好衣服,宋傾拿著去主臥。
房間里光線陰暗,她將西裝襯衫擱在太妃椅上,走過去拉開厚重的窗簾。
金色的陽光,從落地窗透進來。
宋傾城走回到床邊,郁庭川可能是被驟亮的光線刺到,抬起一條胳臂橫在眼睛上,男人的下頜冒出青色,薄唇緊緊抿著,喉結(jié)卻上下動了動。
知道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醒了,宋傾城在床畔蹲下,交疊的兩手搭著膝蓋:“大老板,恒遠(yuǎn)的股票跌停了!”
她的聲音不大,有些俏皮。
郁庭川睜眼,拿開胳臂,一轉(zhuǎn)頭就看見女孩笑吟吟的模樣。
他的眉宇稍稍舒展,開口問:“幾點了?”
宋傾城手里還拿著他昨晚落在客廳的腕表,看了看時間:“七點三十六分。”
“幫我把衣服拿進來。”
真會使喚人。
宋傾城心里咕噥,人已經(jīng)站起身,把西裝襯衫拿到床上,在郁庭川坐起身的時候,她也往太妃椅上一坐,大有看他起床更衣的架勢。
郁庭川卻說:“先出去。”
“又不是沒看過。”話雖這么說,她還是離開臥室。
宋傾城出來才想起在煮水餃,走進廚房,發(fā)現(xiàn)電煮鍋里已經(jīng)溢出水,她連忙用抹布去掀蓋子,手腕卻被熱氣燙到,一個沒拿穩(wěn),鍋蓋掉在地上,有機玻璃頓時碎成渣。
郁庭川正在系襯衫的袖扣,聽到‘嘭’的聲響,第一時間出去,剛到廚房門口,看見宋傾城正背對他蹲在地上,拿著塊抹布在地上擦來擦去。
察覺到身后動靜,宋傾城回過頭,神情有些挫敗:“出了點小意外。”
郁庭川的余光從電煮鍋移開,落在她身上:“人有沒有燙傷?”
“沒有,只是打碎了鍋蓋。”
郁庭川已經(jīng)走進來,拔掉了電煮鍋的電源線,瞧見里面快煮爛的餃子皮,同時發(fā)現(xiàn)垃圾桶里除了水餃包裝袋,還有方便面桶:“你平時在家就吃這些?”
“……”
不等宋傾城作答,郁庭川又說:“白天收拾好東西,晚上和我回云溪路。”
“又還沒結(jié)婚……”宋傾城輕聲嘟噥。
郁庭川本來已經(jīng)要出廚房,聽到她這句話,又稍轉(zhuǎn)過身,那一瞬,宋傾城覺得他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的表面直達(dá)內(nèi)心,又格外嚴(yán)厲,突然就明白郁菁為什么那么怕他。
她識趣的閉嘴,然后聽到剛剛變臉的男人說:“換衣服,出去吃早餐。”
……
這日的早餐,是在小區(qū)附近一家港式茶餐廳吃的。
店面不大,勝在干凈。
宋傾城點了六只生煎和一盤炒飯,發(fā)現(xiàn)郁庭川跟前只有一杯豆?jié){,她抬頭看過去:“你怎么沒點東西?”
“不餓。”靠椅上,郁庭川一雙長腿交疊而坐。
宋傾城看他這副架勢,倒像在專門陪她,以為他會抽煙,結(jié)果沒有。
用餐中途,宋傾城舀了勺炒飯,把手臂往前送了送:“味道不錯,你要不要吃一口?”
這樣做,不是因為她有分享精神。
只是被人看著吃,心里有些不自在,所以假意客氣一下。
她沒想到郁庭川會真的湊過來,握住她舉起的手,咬住白瓷調(diào)羹。
那一瞬,宋傾城耳根泛紅。
郁庭川吃下那勺炒飯,修長的身體靠回椅子,他沒有評價好不好吃,低頭點了支煙,然后將視線投向窗外的街景。
宋傾城收回調(diào)羹,沒有問他還要不要吃。
快吃完時,手機響。
早上的餐廳里播著輕音樂,不算太吵,郁庭川在位置上接了電話。
“喂?晚點過去……東西放桌上……顧氏那邊讓梁竟過去……明天直接從家出發(fā)……不用安排……暫時先這樣。”
宋傾城嘴里咀嚼著米飯,聽著男人公事公辦的聲音,手里的筷子輕輕戳著生煎包。
三十幾歲到四十歲,據(jù)說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紀(jì)。
事業(yè)有成,成熟穩(wěn)重,有一定社會地位,外表跟二十幾歲又相差無異,就連在床上,也更容易讓女人臣服。
視線越過餐桌,定格在男人的襯衫上,宋傾城記起昨夜在沙發(fā)上的過程。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總想起那些畫面。
聽郁庭川說到明天的事,宋傾城又想起昨晚他替自己決定明天去普愿寺,開始還是跟她商量的態(tài)度,到后來直接無視她的拒絕,多少感覺到他的做派強硬,然后又想起這人往日總一副疏遠(yuǎn)她為她好的姿態(tài),宋傾城越發(fā)的篤定,自己可能自始至終都沒真正了解過他。
直到現(xiàn)在,她自己也沒想明白,當(dāng)時為什么會決定接近他。
跟郁菁回郁家前,她沒有見過他本尊,甚至連照片都不曾看過。
那時候,或許真是被葛文娟逼得束手無策。
所以,只能孤注一擲。
郁庭川接完電話,宋傾城也吃的差不多。
男人的視線落在餐盤上,發(fā)現(xiàn)還有兩個生煎,炒飯也剩了一小半:“不吃了?”
這聲詢問,帶著關(guān)心。
“有些撐了。”宋傾城的手按上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