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敬柔與賢哥兒的到來,驍王府里著實變得熱鬧了起來,魏總管置辦起年貨來也是格外地抖著精神。
飛燕發現這賢哥兒對驍王的態度也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以前在京城里見到驍王時,總有種淡淡的不屑之情,而現在則是拘謹里帶了些許的恭敬。
看來,他在地方上擔任小吏的確是歷練了一番,少了些以前的年少輕狂,多了些成熟干練。在飯桌上,驍王倒是很有耐心地聽了賢哥兒講述他在地方小郡協助地方官征收賦稅的事宜。而驍王居然聽得很是耐心,還提賢哥出了不少的良策,
家宴過后,驍王領著賢哥兒還有敬柔去看了看鹽場中竹鹽的制作過程。
一番查看下來,賢哥兒也是有所體悟。他所在的小郡乃是窮鄉僻壤,當地百姓食不果腹,一年的賦稅也是不多,可是他那盛產毛竹,密密地長滿了漫山遍野,雖然因著毛竹的質地不夠好,不足以用來制作竹鹽的竹坯,但是如果變通下思路,利用毛竹燒制竹炭還是有些補貼收入的。
此時看著熱氣騰騰的鹽場,聽著一旁鹽工們跟他講述這里在不到一年之前還是一片盜匪橫生的擱置不毛之地時,年輕人的熱血頓時沸騰了起來。
男兒身在世間合該如此,若是生在亂世便是該佩掛上吳鉤寶劍,搏出一番生前身后名;若是在太平盛世,就該以一己之力兼濟天下,造福一方百姓的福祉。
以前賢哥兒的印象里,這個大齊的二皇子不過是一介逞勇的武夫,身為大梁的臣子卻是犯下了謀逆之事,更是這樣的男人又是不顧著堂姐的意思,強娶她做了妾室。
依著堂姐的品貌,卻要給個賊子做妾!尉遲敬賢真是對霍尊霆厭惡以及。
可是當自己秋試落第時,這個他一向看不上眼的姐夫卻親自修書一封,沒有提及科考落第之事,只是問他是否要去鄉野小郡的衙門里看一看真正的民情與治民之道。
本來是自信滿滿,以為自己定然是能一舉高中的敬賢,那幾日一直憋悶在府中,因著侯府離書院不遠,時不時能聽到昔日同窗因著榜上有名,帶著謝師酬禮一路吹吹打打入書院謝師的動靜。
那聲音簡直如同細針,扎著涉世未深的少年心。所以接到了驍王的信函后,他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現在看來當初雖然是逃避之舉,卻是無意中歪打正著,雖然只是的小吏,可是這段時日他學到的東西卻是以前未曾在書本上學過了。
現如今再見到姐夫,敬賢倒不似以前那般的清高桀驁了。每當驍王說話時,他總是能在一旁認真的傾聽。
敬賢與驍王之間緩和了氣氛,飛燕也是暗暗松了口氣。雖然驍王因著她的關系,對待著叔伯家的堂弟也是分外地有耐心。
但是霍尊霆到底是帝王之家的皇子,若是小兒無知,一再的使性子,真若惹惱了驍王,整治起敬賢來,真是不會顯山露水地花費太大的氣力。
對于敬賢敬柔二兄妹來說,來到淮南的日子很是充實。臨近年關,淮南的大府郡有組織龍神廟會的風俗習慣,平時甚是清冷的一條長街,被南來北往的各種商販擠得是水泄不通。因著年關底下,生意好做,大家都指望著頭過年前多賣點錢出來好回家踏踏實實過個好年。
因為顧忌側妃的安全,倒是不能隨心所欲地在長街上閑逛,但是臨近長街的茶樓卻甚是熱鬧,因為當地的貴婦們都有個約定俗成的習慣,會在逛廟會這天包下臨街茶樓的茶座,等著看龍神游街。
尉遲飛燕到是入鄉隨俗,早早命魏總管在當地最大的一家茶樓包下了茶席,既可看長街的表演,也是與淮南當地的權貴命婦交際一番的絕佳時機。如今驍王雖然收攏了淮南的庶民百姓的民心,可是當地有不少的豪紳依然心向著南麓公。這邊需要慢慢下功夫,一時倒也是急切不得的。
這天飛燕起得甚早,吩咐寶珠打了溫水準備洗頭凈面,寶珠將盛滿了溫水的銅盆放在楠木雕花的盆架上,取了一個水晶紗精制而成的小包囊浸在水里,里面放著豬苓,茶籽,皂角,這方子最養頭發,滿頭的烏發越洗越濃密。
因著皂角的味道難聞,心細的寶珠又在水中另點了幾滴玫瑰花露。飛燕因著屋內甚是暖和,只著了寬大的單衣,坐在盆架的長腿圓凳上,解下頭上盤著的烏發,在寶珠服侍下,用雕著雀頭的玉勺舀著水慢慢地滌洗著滿頭青絲。
驍王還沒有起身,捻起了枕邊的玉如意,輕輕地撥開了床前的帷幔,嗅聞著空氣中彌散的熱氣花香,看著那屏風之后的從單薄的布料里顯現出的曼妙身影,嘴角便是微微翹起。
他的燕兒這些日子來倒是更加的美艷豐韻了。
并不是說以前的飛燕不夠美艷,但是再年輕美貌的女子在白露山那樣的窮山惡水里,被冷風刮面吹上個幾年,就算是天生麗質也難免稍有折損,更何況飛燕后來因著情傷,更是懶理了女兒家的梳妝,加上操持家務,一雙玉手也是變得稍有些粗糙。
不過自從成禮過府以后,飛燕除了偶爾下廚,在侍女的輔佐下執掌鍋勺外,便是在沒有做過粗重的活計。加上他為飛燕精心挑選的侍女寶珠,頂是個愛好梳洗保養打扮的丫頭,倒是將自己的主子照顧得甚是妥帖。
別的不說,但是那通身的肌膚便如同鮮嫩的水乳一般,滑膩柔嫩得很,那雙以前略帶粗糙的素手,如今更是十指纖細,綿軟得很,尤其是執手握蕭時……
想到這,驍王半瞇起了眼兒,想起昨日錦被里的種種溫存,頓時身下又是一熱,真恨不得將那屏風后的捉來,再狠狠地整治一番……
這時,飛燕已經洗好了秀發,用一方素巾裹住了頭發,慢慢地擠壓著水,她一抬頭便看見驍王側臥在床邊,半瞇著眼的深沉。
如今倒是因著相處得久了,看到他此時的表情,竟是一下子便猜出他在想些什么腌臜物來。便是微微一瞪:“殿下還在賴床,不是要和肖青他們狩獵去嗎?”
驍王懶洋洋地說:‘本是想起的,可是愛妃洗頭的姿勢甚是撩人,惹得本王的榻上又無端多了柄玉如意,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