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足有一個時辰,精致的水晶餃入了小小的蒸籠,扣在特制的炭爐小蒸鍋上竄著熱氣,肘子也是爛透得入口即化,就差最后的扣盤澆汁,清脆的藕片夾著肉餡,裹了薄薄的面粉炸得金黃,香軟的山藥搗成了泥狀,撒了糖粉,烤好的肥鴨的肚子里也塞了香甜的栗子,只待最后入鍋蒸熟……她低頭看著熬制的牛骨湯也漸漸濃郁,一會讓侍女端到屋外凍成油凍便可以方便地帶走了。
當(dāng)備得差不多時,飛燕抹著薄汗直起腰來,卻看見驍王穿著一身練功的勁裝倚在廚房的門口,也不知看了自己有多久。
驍王有晨起打拳的習(xí)慣,無論嚴(yán)寒酷暑從未間斷,也正是因?yàn)槿绱怂麚碛幸簧斫训捏w魄,滿身糾結(jié)的肌肉可不是一般的武夫所能企及的。
“殿下怎么還不去練功,一會子可是要出府了……唔……”話還沒說完,就看驍王不顧著身旁尚有侍女,便要擁抱著一身煙油味的自己,慌忙想要后退躲閃。
可是驍王的動作如同獵豹一般,哪里是能躲得開的?一下那嬌弱的身子就被抱了起來。
此時晨曦投射入木欄櫥窗,驍王望著這張雪白盈亮尤掛著汗珠的臉兒,只覺得那靈氣的眉眼俱是讓打心眼兒里疼愛,這般的女子若是錯過了,此生該是何等的遺憾?幸好了當(dāng)年他的堅(jiān)持與這么多年的等待,想到這,便是含住了那嬌唇細(xì)細(xì)地親吻了起來。
一旁的貼身侍女們都是知道驍王寵愛極了側(cè)妃,可是毫不避嫌地情到濃時倒是頭一遭。
那二殿下的身材高大魁梧,竟襯得本來身材高挑的側(cè)妃也嬌小了許多,被晨曦的霞光籠罩,當(dāng)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飛燕好不容易掙脫了他的摟抱,看著他濃眉朗目微微含笑的樣子,便是鬧得偷偷又捶打了他那硬如磐石的胸膛兩下。
使用了了早餐后,驍王命魏總管備好特意從淮南帶來的土特產(chǎn)封箱裝車,有帶好了飛燕準(zhǔn)備的食盒,一起去了京郊的阿大與阿娘家。
派去送信的小廝一早就去通知端木勝夫妻二人。
此前京城下了一場大雪,馬蹄踏著一路的積雪來到了莊戶門前。
可是還未等到門前,遠(yuǎn)遠(yuǎn)便看到幾輛高大華貴的馬車已經(jīng)停在了那莊園的門前。那些立在馬車與門前的侍衛(wèi)們個個高大威猛。
一直立在門前的驍王府的報信小廝見了驍王的馬車過來,跟屁股燎了火似的,疾跑了過來,小聲地沖著馬車?yán)锏尿斖醯溃海骸胺A二殿下,皇……皇上一早便到了端木老爺?shù)母稀!?
驍王聞皺眉撩了了車門,一旁的魏總管聽了,氣得喝道:“混賬東西!既然皇上來了為何不速速通報二殿下,這都馬車要駛到了門口你才說!”
那小廝覺得自己這趟差事辦得不利索,臉上也是一垮道:“啟稟殿下,不是小的不懂顏色,實(shí)在是來到時候正好與剛下鑾駕的皇帝撞了個正著,圣上問出小的乃是驍王府上的,便問明了來意后,只讓小的在院門口候著,說是等殿下來了正好,不用小的回去通報了……”
飛燕瞧見驍王微微皺眉的樣子,頓時明白了他心底的顧忌。
其實(shí)原本驍王昨兒一早到了京城便請了折子入宮,要向皇上皇后二老請安。可是折子入了宮時,那沈后因著看了一天的戲,有些困乏了,便派人來傳話說明兒賞燈宴席上便可見了,倒是不必特意入宮跑一趟了。
所以驍王這才一早準(zhǔn)備來見他的養(yǎng)父母。
趕巧兒,皇帝竟也來尋訪老友,便立顯了驍王的尷尬,雖然是皇后的刁難在先,可是出京外放了這么就,竟然連親生的父母都未見,去趕著來見養(yǎng)父母……于情于理都是不大好講的。
就在這時,驍王的馬車也來到了院門前,皇帝霍允那粗獷的嗓門甚是有穿透里,便是高聲問道:“是霆兒來了嗎?還不快些進(jìn)來!”
驍王這才下了馬車,又扶著飛燕下來,一同入了院廳。
待得進(jìn)了屋子,果然霍允一身黑色繡著金線壓花的便服,坐在了廳內(nèi)的正坐之上。兒端木勝宇端木氏便垂手立在一旁。
霍允上下打量了一番許久未見的兒子,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時魏總管已經(jīng)將食盒放到了桌子上,霍允一看笑著說道:“竟是還帶著酒菜,難道是嫌棄你阿娘的手藝?”
說著轉(zhuǎn)臉兒沖著端木氏說道:“朕可是許久沒有吃到弟妹你的手藝了。”
端木氏也不說話,只是低頭端莊的一笑,其實(shí)雖然是粗布木釵,可是這個端木氏一看便是出身不俗,雖然上了些年歲可是談舉止間的氣質(zhì),竟是比那喜歡濃妝艷抹的沈皇后好上許多。
就在這時,驍王說道:“兒臣上次帶著側(cè)妃來品嘗了阿娘的收益,她便是有心學(xué)一學(xué),這不在淮南練就的廚藝便是迫不及待地要阿娘這個師傅來檢驗(yàn)一番了。
霍允聞笑道:‘那朕倒是要嘗嘗你妾室的手藝如何了!”
圣上親自發(fā)了話,飛燕自然是連忙命仆役將食盒里的熱食拿來,讓皇上與驍王端木勝夫婦一起慢用,自己則將剩余的菜肴加熱調(diào)味一番,端上了桌子。
皇帝夾了一口蒜蓉豆瓣魚,感覺味道很是鮮美,便是沖著端木勝說道:“端木老弟,我這個二兒子不愧是你養(yǎng)大的,挑選女人的眼光,倒是和你一樣的好啊!”
這話一出口,其他人許是習(xí)慣了,倒是沒有什么,可是飛燕的心里卻是微微一顫,女人的直覺總是感到有些不妥之處。
她微微抬眼,偷偷望向了端木氏,果然她恬靜的臉上隱約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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