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俠歌霍然回頭。他用發紅的雙眼,冷然掃了一圈剛才他為了救雅潔兒,不斷從自己的身體里抽血也沒有一個人出來幫他分擔,一面對危險卻只知道在屋子里尖叫亂竄的同胞,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聲悲傷到極限,幾乎瘋狂的悲叫:“你這個劊子手,是你殺了我地女兒。我要你償命!”
那個痛失女兒的母親就象是一只瘋虎般,露出她并不尖銳,但是殺傷力卻不并容小視的十指,對著戰俠歌猛撲過來。
“刷”
戰俠歌的臉上被她生生抓出了十道血痕,戰俠歌根本不為撥動,他突然雙手一伸。把那個母親抱在自己的懷里,他伸后死死扣住那個母親的雙臂,沉聲道:“如果我不用她去擋子彈,不只是我,我們屋子里地每一個都要死!”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知道是你這個混蛋殺了我的女兒,我只知道是你的混蛋把我的女兒一腳踢到了槍口上,你是一個冷血的屠夫,我的女兒。她今年只有六歲啊!”
那個母親突然張開嘴,露出好兩排牙齒,頭一低用力咬到戰俠歌的脖子上,鮮血從戰俠歌的肚子上噴涌出來。戰俠歌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但是他的聲音卻突然變得幽冷起來。他寒聲道:“你真地愛自己的女兒,真的會為她拼命嗎?那么請你告訴我,當兩個暴徒已經對著我們所有人舉起了槍,注定不會放過我們任何一個人,連你的女兒也會在短槍之下地時候,你為什么只會躲在一邊象只小雞一樣尖叫,卻不敢勇敢的沖上去。用你的身體去替你的女兒抵擋子彈?!為什么那些暴徒死了,你才敢向我撲過來,是因為你確定,我并不會象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暴徒一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對你痛下殺手吧?我是犧牲了你的女兒,但是至少,我救了這屋子包括你和你丈夫的絕大多數人!”
那個不斷瘋狂對著戰俠歌廝打的母親,聽到戰俠歌這樣冰冷得幾乎沒有任何人類感情地話,她真的呆了。
戰俠歌凝望著躺在桌子上,全身都在顫抖,嘴角不斷抽動,想說什么卻已經說不出一句話,說不出一個字的雅潔兒,他的心里猛然發出一聲狂喝:“我知道你的女兒對你很重要,可是我有自己就算拼上生命,也要保護的人啊!”
那個母親在戰俠歌的懷里不斷的廝打,不斷的掙扎,她猛的一揚脖子,竟然在戰俠歌的脖子上生生撕下一塊肌肉,戰俠歌只是靜靜的望著她。那個母親在這個時候真的瘋了,她對著戰俠歌的臉用力吐著口水,她口不擇的叫道:“什么救了我們絕大多數人,其實你只是想救自己的女人對嗎?哈哈哈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就算是變成厲鬼,我也會一直跟著你們!我現在就算是殺不了你,我也會一直等待機會,我就算是殺不掉你,我還可以殺了你最在乎的人!我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你嘗到我現在的感覺,我想如果你的女人死了,你一定還能用這種態度告訴我,你是為了絕大部分人的生存吧?!”
戰俠歌的變得更幽冷了,他將目光投向了這個母親的丈夫,也是那個小女孩的父親,那個男人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戰俠歌,在這個時候,這個男人也變成了一頭野獸。
戰俠歌點了點頭,道:“我尊重你的選擇,也了解你的立場。”
太了解戰俠歌。太明白戰俠歌這種語氣背后真實含義地雅潔兒,猛然面色大變,她猛的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她剛剛張開嘴巴,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高喝,戰俠歌的手就搭在了那個母親的脖子上。
“喀啦”
隨著一聲頸骨折斷的聲響,雅潔兒的心碎。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她簡直無法想像,自己最心愛的男人,一位受過最嚴格軍事訓練。本來應該以保家衛國為宗旨的軍人,竟然會對手無寸鐵地同胞,下了這樣的致命毒手。雅潔兒突然發現,她還是太不了解戰俠歌了。
“你很愛自己的女兒和妻子嗎?”
戰俠歌凝望著那個猶如野獸般臉上露出瘋狂與絕望神色,剛剛推動妻子與女兒的男人,道:“如果你還是一個男人,如果你真的在乎瓣話,那么。來啊,來啊,來殺我啊!用你的拳頭甚至是牙齒,來和我拼命,來把我這個最可惡的劊子手,碎尸萬段啊!”
雅潔兒再次瞪大了雙眼。戰俠歌地話,純粹就是在誘殺!一旦那個失去理智的男人沖過來,已經對著自己同胞大開殺戒的戰俠歌,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這個實際上對他沒有任何威脅的男人,一瘵擊殺!
原因,雅潔兒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她只知道,現在的戰俠歌。對她而,實在是太陌生,太陌生了。陌生地讓她幾乎想爬起來逃走,陌生得讓她第一次感受到。戰俠歌身為一顆獠牙,身上那種濃重的千巖幾乎無法化開的殺氣。
那個男人迎著戰俠歌再無任何保留,全力釋放出來的森冷殺氣,迎著戰俠歌那一雙幽冷得再無任何溫度的冰冷的眼神,一種面對絕對死亡的無力感,猛然擊中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男人的雙腿開始發顫,不知道什么時候。一股溫溫熱熱的液體,從他的雙腿之間緩緩流淌出來。
如果他真的不怕死,在兩名暴徒舉起手中ak自動步槍,準備對他們進行掃射的時候,他就會沖出來拼命!
就算他真的不怕死,面對再沒有任何人類地情緒,純粹變成一臺殺戮機器的戰俠歌,他的勇氣,他的意志,也會飛快的消失!在這個民辦上,又有幾個人,能面對同時擁有“密林之虎”、“沙漠之鷹”稱號,曾經縱橫天下,殺人無數的戰俠歌全力迸射出來的殺氣?!
戰俠歌緩緩拾起了兩名暴徒掉在地上的ak自動步槍和子彈匣,順手又從一個暴徒身上,抽出一把連鞘地匕首,試了試那把匕首的鋒利程度,戰俠歌略略點了點頭,又把它插進自己的靴筒中,當戰俠歌把其中一枝ak自動步槍抓在手中,熟練的拉起槍栓,檢查這支步槍狀況的時候,那種無法用文字和語形容的韻律感,那種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戰爭與訓練的洗禮,形成的節奏感,使他與槍之間立刻形成了一種絕對和諧的整體。
望著這樣的戰俠歌,雖然不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戰俠歌和他們絕不一樣!在戰俠歌身上,有一種他們從未接觸過的力量正在不斷的聚集,當戰俠歌拎著自動步槍向前踏出一步的時候,那位勉強和戰俠歌對視的父親與丈夫終于腿一軟,“咚”得一聲重重坐在地上。
英雄與懦夫,往往只有一線之隔。這位丈夫與父親,在戰俠歌太過霸道的殺氣面前,終于失去了所有的勇氣,但是他拾回來一條命!
戰俠歌把其中一支ak自動步槍遞到全身發顫的雅潔兒手里,雅潔兒一接過那支步槍,就猛的抬起槍口,對準了戰俠歌。
戰俠歌只是靜靜的望著他這輩子最想守護的女人,雅潔兒嘶聲叫道:“求求你,不要用這么溫柔的眼神望著我!我、我、我、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這個劊子手的,你是一個不折扣的劊子手,你是一個人民的叛徒!”
戰俠歌淡然道:“潔兒,我現在終于明白,你為什么會因為明明正確的事情而耿耿于懷。回去后,你就退伍吧,你真的不適合成為一個軍人,至少,你絕不要再上戰場!”
“我不適合成為軍人,你適合!”雅潔兒嘶聲悲叫道:“難道國家用了十年的時間培養你,用了十年時間來訓練你,就是為了讓你對著自己的同胞痛下殺手,讓你用語誘殺同胞,在找到足夠的理由后,心安理得和把他們一個個象小雞一樣捏死在自己的手里嗎?”
“潔兒!潔兒!潔兒!”望著狀若瘋狂的雅潔兒,戰俠歌真的想撲過去,緊緊摟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為她擦拭掉眼睛里瘋狂噴涌而出的淚水,用輕吻,一點點抹平她眉角的痛楚,但是戰俠歌不敢,他知道,只要他現在一抱住雅潔兒,抱住這個能讓他魂牽夢系的女人,他就會不舍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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