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瓷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那一巴掌到底是多么重,居然讓曲衣蕘逃無可逃,被判八年多。
這家私家偵探社是沈家以傳媒力量為中心設立的,價格很高。沈青瓷又不好意思打著沈家人的名號去查,所以……花錢如流水。
所以,要趕緊變回沈家人才行。
現在這樣子,真是太尷尬了。
沈青瓷思維發散地想著很多東西,直到一抹陰影出現在自己面前。沈青瓷不用抬頭都知道這輪廓是誰的,沈青瓷下意識地想要蓋上電腦。
楚沐澤掃了她一眼,并不在意她在看什么,遞過一張名片給沈青瓷:“這個人是我皇城的二把手,從業幾十年。他會幫你把離婚手續辦妥,你看什么時候有空,跟他聯系一下。”
沈青瓷松了一口氣,但是似乎又有些失落,果然……過了最危險的時候了,知道她要平安了,松手倒是干脆利落。她大大方方地接過來,掃了一眼名片的設計方式,她學過設計分析,知道這種款式適合什么人,嘴唇一扯:“他的確會是一個沉穩且辦實事的律師。”
楚沐澤并不像與沈青瓷爭辯這個問題,畢竟……他皇城的律師都沉穩且辦實事!
“帝一呢?”楚沐澤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之前由于上官綰的事情,一直都忽略了帝一的存在。
沈青瓷沉默了一下,低著頭,決定接受楚沐澤的審判:“離開了。”
“你放它走的嗎?”楚沐澤猛地握住沈青瓷的手腕。
沈青瓷覺得自己的手腕似乎要被捏碎了,她咬牙承受著:“帝一長腳,自己能夠走。沐澤,有些東西痛到極致了,自己就會走,強留沒有意義。”
楚沐澤不自覺地收緊力道。
沈青瓷即使疼得牙齒都在打顫,也不發出一句悶哼。一切都是她的錯,帝一舍命相救的是她,讓帝一去死的也是她!
都是她!
楚沐澤要怪,沈青瓷只能認!
突然。
一滴眼淚落了下來。
在夕陽之中。
沉悶。悄無聲息。
沈青瓷猛然忘了疼痛,她怔怔地抬起手,滑過楚沐澤的下顎,清晰地感覺到濕潤。
為了帝一?
沈青瓷的心猛然收縮起來,楚沐澤養了帝一八年了,家里那六只牧羊犬都是帝一送給楚沐澤的禮物。
最終,帝一離開了。
在楚沐澤的眼中,帝一可能比人還要重要。
……比如,比她沈青瓷還要重要。
楚沐澤猛地閉上眼睛,偏開頭,
他哭了?
他怎么會哭?
沈青瓷的心驀然就覺得疼了起來,泛濫著,叫囂著。
“閉上眼睛。”楚沐澤輕聲開口,就是不看她。
沈青瓷遲疑了一下,輕輕地閉上眼睛,男兒有淚不輕彈。
既然楚沐澤不讓她看,她便不看了。
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唯有從他掌心傳來的力量和溫度,灼灼而嚇人。
沈青瓷心里難受,她也一樣,為帝一難過了好久,如果被楚沐澤的情緒一帶,差點要哭了出來。但是……這樣會不會兩個人哭成一團啊?
“帶我去看看他離開的地方。”楚沐澤緩緩松開沈青瓷,已經恢復了他的冷靜。
沈青瓷回頭看了醫院一眼,上官綰還在這里,楚沐澤怎么會舍得離開?這幾天,楚沐澤幾乎貼身照顧,上官雄似乎也松口了……
可能是因為上官綰舍命救了楚沐澤,而楚沐澤又輸血給上官綰。
上官雄也覺得,果然女兒幸福比較重要吧。
“她爸爸來了。”楚沐澤看出了沈青瓷的疑惑,上官雄在這里,楚沐澤還是消失比較好,讓他們父女好好談一談。
上官雄跟楚沐澤八字不合又不是第一天了。
“你等我一下。”沈青瓷從醫院的車庫里取車,熟練地繞過復雜的后花園,打開車門“上車。”
楚沐澤遲疑了一下“要不……我開?”楚沐澤是不會忘記,這家伙在云南差點沒有從河里栽了進去。
“沐澤,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礪,我的車技已經比以前好太多了。況且,你現在的情緒……也不適合開車。”沈青瓷柔柔地解釋著,希望楚沐澤的臉色沒有那么視死如歸。她的很久以前就拿到了駕照,可是家里配有司機,就少開車……
接下來,跟江風瑾鬧離婚,不得不自己重新拾回這項技能。
楚沐澤鉆了進去。
沈青瓷一踩油門,車子開得很平穩。
車內,有些安靜得過分。和楚沐澤獨處,沈青瓷覺得有些慌亂,反正就是有些尷尬!
沈青瓷隨手打開了音樂,旋律悠揚地飄了出來,旖旎多情。非常熟悉。
……
沈青瓷啪地就把音樂給關了,轉成吵雜的廣播,剛才的曲子這是她最愛的音樂——unchainedmelody。
但是……為什么會成為某段時間的背景音樂,沈青瓷真的就不想說了。
她淡定地抬起頭,看著路上的近況,車速沒有半點變化。
廣播里的男女主持人正在說著美麗的云南,介紹著攻略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