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陽公主找了個離著床近的椅子坐下,不在意道:“哦,那個啊!我嫌它們不好看,讓青玉放到乞巧樓里去了,可能已經(jīng)被誰挑走了吧。對了,太醫(yī)交代了要是你半夜醒過來就喝一碗藥,你們?nèi)グ阉幎诉M來啊!”
寧易道:“既然您嫌不好看,就請還給我吧。”
湖陽公主轉(zhuǎn)頭去吩咐青玉:“你去問問太醫(yī),他現(xiàn)在可不可以喝點粥。”
寧易皺眉:“公主!”
湖陽公主卻突然間變臉,朝著寧易道:“不還!我不還!做的那么丑,丟了好了!”完了又有些委屈地命令,“你給我雕一個像我的摩合羅送給我!等你傷好了就雕!”
青玉忍不住輕聲責備寧易道:“不過就是兩個摩合羅,公主不喜歡你再做兩個就好了!公主因為擔心你的傷勢,到現(xiàn)在都沒有睡,聽到這邊有動靜就立即跑來了。”
寧易面無表情地僵坐不動。
湖陽公主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年紀不大,對感情的事情也還是懵懵懂懂,但是越是懵懂單純的人對某些事情越是敏銳。湖陽公主早上一看到青玉拿到她面前的那兩個泥偶就莫名地不喜歡,她甚至沖動地想要直接砸碎了再踩上兩腳。
湖陽公主自己也不知道當時那種莫名的情緒的從何而來,她只是隱隱覺得,看到那兩個泥偶就像是看到了另外一個寧易,一個讓她完全陌生的寧易,而這個陌生的寧易是她永遠都觸摸不著的。
而現(xiàn)在寧易還因為那兩個泥偶給她臉色看,湖陽公主心里委屈極了。
青玉著急地小聲安慰公主,公主不理會還是一直哭,屋子里的氣氛有些尷尬。
終于,寧易開口道:“別哭了。”
他的聲音雖然生硬,語氣卻很緩和多了。
湖陽公主聞卻哭得更大聲了,只是眼睛卻悄悄往寧易那邊瞄。
寧易看了湖陽公主一眼,淡聲道:“再哭下去,明日早上公主您的眼睛就要腫成桃子了。”
湖陽公主想了想自己那模樣,忍不住破涕為笑。周圍伺候的人也松了一口氣。
湖陽公主一邊擦眼淚,一邊撅著嘴不怎么情愿地說:“你別生氣了,大不了我讓她們把你那兩個破泥偶找回來還給你!”
寧易慢慢躺回床上,閉上了眼睛:“讓拿回來之后燒了吧。”
湖陽公主一愣,看著寧易試探道:“燒了?你不要啦?”
寧易彎了彎嘴角:“我做來本來就是打算燒掉的。”
湖陽公主立即高興起來,她沒有察覺到寧易笑容中的冷意,還趁機提要求:“那你給我做兩個更好看的好不好?照著我的樣子做吧。”
寧易沒有睜眼:“我傷了手,以后拿不穩(wěn)刻刀了。”
湖陽公主聞立即難受起來:“那,那算了,等你的手完全好了再說。我會讓太醫(yī)好好給你醫(yī)治的。”
寧易沒有再說話,像是已經(jīng)睡了過去。湖陽公主坐在那里,怔怔地盯著寧易完美的睡顏,一直看了許久才在青玉的勸說之下離開。
湖陽公主不知道的是,在她睡下之后不久,青玉被賢妃叫去了正殿。
第二日一早,宮女將一碗藥端來給寧易,寧易喝了一口之后動作一頓。
“我說了不用麻佛散。”
宮女卻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答非所問:“賢妃娘娘有請。”
寧易垂眸看了手中的藥碗片刻,然后抬手將那一碗加了麻佛散的藥一飲而盡。
當寧易跪在賢妃面前的時候神情鎮(zhèn)定,身體連晃都沒有晃過半分,只是他青白的臉色讓人看出來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極為不好。
賢妃坐在上首居高臨下地打量了寧易半響,淡聲道:“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
說完這一句,賢妃轉(zhuǎn)頭詢問尹姑姑:“公主還沒起?”
尹姑姑低頭回到:“公主昨日下半夜才睡下,怕是不會這么早醒來。”
賢妃沒有再說什么,拿起了一旁的一個繡棚和針線繡起了鞋面來,像是忘了還有一個寧易存在。
一直跪著的寧易終于有些支撐不住了,他的身體不由得晃了晃,但是最后依舊咬牙挺了下來,只是臉色更加青白了幾分。
賢妃突然頭也不抬地吩咐尹姑姑道:“賜藥吧。”
她聲音生來就比較柔和,可是這三兩個字輕描淡寫地從她嘴里說出來卻讓人覺得心里不由得發(fā)冷。
寧易身子一僵,卻依舊跪著沒有動。
尹姑姑看了寧易一眼,很快就端了一個茶盤進來,茶盤上放著一個塞著口的藥瓶。
尹姑姑端著藥站到寧易面前,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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