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泓墨冷笑一聲,利刃揮過,當即砍斷了那中年人的左手,血如泉涌,中年人面如金紙,痛不可耐,只是因為穴道被指,發不出聲音來,因此神色更顯得猙獰。
見宇泓墨如此狠辣,絲毫也不留情,那些人不敢再拖延,終于慢慢地讓開一條路來。
眾人挾持著中年人,小心謹慎地離開了這棟殺機四伏的宅邸。
不許跟過來!宇泓墨銳眸環視眾護衛,聲音中充滿了狠辣決絕之意,我們離開一刻鐘,確定安全了,就會放人。最好不要有人跟過來,否則,本大爺心情一不好,就再剁了他的四肢,剜掉他的眼睛,割掉他的鼻子,斬斷他的舌頭,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你們誰覺得本大爺做不出這種事情來,盡管跟上來試試!
方才他不由分手就剁掉趙華軒的左手,給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沒有人懷疑他不會做到,因此都不敢追上來。
一眾人遠離此處后許久,見后面的確沒有人追上來,腳步暫停。
寒鐵架著趙華軒,目視宇泓墨,請示該如何處理他。
宇泓墨忽然扯下蒙面的黑巾,露出絕美的容顏,月色下更是妖魅如幻,微微一笑,傾國傾城:趙華軒,好叫你們做個明白鬼,知道你們是死在誰的手里的!說著,對寒鐵做了個斃命的手勢。
看到宇泓墨那妖孽般的容貌,趙華軒雙眸圓瞪,卻說不出話來,隨即又看向裴元歌,努力想說出些什么,卻怎么都說不出話來,隨即察覺到頸部一痛,頓時眼前一黑,頹然倒地。
寒鐵探了探鼻息,道:殿下,死了。
撤!
月色如霜,靜靜地照在京城外城胡同里弄深處一棟僻靜的宅院。高墻深門,燭火盈盈,照出庭院深深的重影,看起來與尋常人家庭院毫無二致,只有進進出出略顯匆忙的人影,昭示著此處的不同尋常。
這是宇泓墨在外城的私宅,眾人兜兜轉轉,確定沒有追兵后,便潛入此處。
到了這里,宇泓墨才徹底地安心,這才發現一路上裴元歌一直靜默不語,心中一滯,以為她受了傷,再仔細看看卻又不像,只是面色蒼白,眼眸半垂,櫻紅的唇褪了血色,微微顫抖著,忽然想起自己這一路的殺人如麻,心猛地一沉。他在外對付敵人,素來狠辣不留情,今晚情形危急,竟忘了元歌在側,尤其是對趙華軒,出爾反爾,辣手無情,元歌……不會是被他嚇到了吧?
元歌?宇泓墨試探著叫道。
裴元歌猛地一激靈,這才回過神來,下意識道:啊?
見她這般模樣,宇泓墨更覺得,元歌必定是被自己嚇到了。她本是閨閣弱女,就算沉靜有智謀,習慣于宅院的勾心斗角,但這種赤一裸一裸、血淋淋的廝殺,只怕還是第一次看到……心中暗暗懊悔,應該記得元歌在旁,該收斂些才對!這下,元歌必定要把他當做是狠辣無情的殺人惡魔,今后恐怕會對他如避蛇蝎,退讓三尺吧?有心想要解釋些什么,卻又不知道從何解釋,一時間急得滿頭大汗。
元歌,我……其實……
宇泓墨才剛掙扎著開口,忽然房門被人推開,寒鐵寒麟并肩入內。
這一場廝殺十分激烈,除了裴元歌,六人無不負傷,寒鐵寒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先備好了傷藥紗布端來宇泓墨的房間,卻見宇泓墨和裴元歌相對而坐,尤其宇泓墨神情頗為急切。寒麟眼珠子一轉,將托盤放在桌上,對裴元歌道:裴四小姐,兄弟們都受了不輕的傷勢,我們要彼此照應,九殿下的傷就麻煩裴四小姐了!
說著,拉扯著寒鐵,迅速地退了出去。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宇泓墨心中暗罵,他現在只希望裴元歌趕快忘掉今晚的事情,寒麟這白癡還來添亂。也不想想,元歌是弱質纖纖的大家閨秀,平日里連血都少見,若被她看到那些鮮血淋漓的傷口,還不被嚇到?于是道:我去別的房間上藥!
伸手拿了托盤就想離開。
裴元歌忙按住道:我來幫你上藥吧!
兩人都伸手得太過急切,裴元歌的手恰好貼在宇泓墨的手背上。方才危難關頭,宇泓墨緊擁著裴元歌,兩人都心切當前的形勢,沒工夫多想。但這會兒危機已定,又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各自心思散亂,這般肌膚相觸之下,頓時都如觸了電般,紛紛收手,彼此低著頭,誰也沒敢去看誰。
明明是很別扭的氣氛,但不知為何,宇泓墨心中卻有些異樣的纏綿感覺,那是種他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滋味,只覺得心里似乎有著絲絲縷縷的絲線,慢慢的纏繞著,編織著,籠成一張網,將他的心輕柔地困在中央。
他不是沒有見過美貌女子,宮中乃至各處想要對他投懷送抱的女子多如過江之鯽。可是,那些女子只會讓他覺得厭惡,分毫不愿意被她們靠近,更別提其他親密的舉止。
可是,元歌不同。
沒有任何出格的舉止,甚至連一句曖昧的話語都沒有,只是這樣一種氛圍,就讓宇泓墨覺得心跳不住地加快,似乎連呼吸都急促起來,身體里似乎有種連他都說不明白的沖動,很想抱一抱元歌,親一親她。
一念及此,更覺得心頭猶如鹿撞,忙轉過頭去。
如果被元歌知道,他腦子里在轉這樣的念頭,八成會拿東西砸死他!宇泓墨心虛地想著,悄悄地打了個寒顫,絕對不能讓她知道!
還是我來吧!你有很多傷口都在背上,你要怎么上藥?
許久,裴元歌輕聲道,取過托盤,走到他的背后,看到血跡斑斑衣裳,心猛地緊縮起來,原本還想用剪子將受傷地方的衣衫剪開,現在看起來,整個背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許多,根本沒辦法剪,只能道:你背上傷口太多,把上衣脫掉吧!
宇泓墨心頭本就在轉著不可告人的念頭,聽聞元歌此,心中頓時更加緊張,但心頭和身上的那股火熱之意,卻是更加濃郁了,盡管努力地壓抑著,卻還是透出幾分粗重和急促。明明知道這樣對元歌的清譽有損,不該如此,但卻十分貪戀她的溫柔,不舍得拒絕,于是默不作聲地解開衣帶,將黑色的緊身上衣褪了下來,微熱的肌膚觸到夜間清涼的空氣,非但沒能降下溫度,反而覺得越發燥熱起來。
看到男子赤一裸的背部,裴元歌原本應該覺得害羞的。
但是,此時此刻,凝視著宇泓墨傷痕縱橫的背部,裴元歌卻根本起不了羞澀的心,只覺得心一陣一陣的抽痛著,那些傷痕鮮血淋漓,猙獰可怖,一道道,一條條,原本都應該是傷在她的身上的,卻讓宇泓墨代她受了。
身處戰局之中,沒有人比裴元歌更清楚,宇泓墨是怎樣一次次地拿身體替她抵擋利刃的……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