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事聽了,一時沒有管住嘴:這點雞毛恐是不夠做撣子。
誰說只有這些了,阿薇扭頭沖陸致笑了下,你去將軍坊看一場斗雞,我就去買一次雞回來,攢上幾次就齊了,你說呢
陸致那張本就沾了無數眼淚的臉越發難看了。
余家表姐,不笑時兇,笑起來瘋。
這種瘋子似的殺雞,還有下一次
可要讓他在阿薇面前,坦誠自己被嚇著了、再不去將軍坊了,又實在不肯低那個頭。
阿薇才不管陸致:捧好那罐雞血,你爹還等著你的孝心呢!
院子門邊,眼看著這場鬧劇快收場了,定西侯抬手抹了把額頭,又悄悄瞅了沈臨毓幾眼。
這位王爺,一臉的意猶未盡。
貴府姑娘的手法很是別致。沈臨毓點評道。
定西侯一時間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猶豫了會兒,憋出一句:他們姐弟胡鬧,叫您見笑了。
胡鬧沈臨毓顯然不贊同這個說法,我倒很欣賞這去骨的手法,如此看來衙門里審問還是不夠兇,我參詳參詳,先拔了指甲,再抽手腳趾頭骨,腿骨……
定西侯聽得眼冒金星。
他在朝堂上與成昭郡王打過些交道,這位王爺的嘴是出了名的隨心所欲。
明知道王爺就是說說而已,但聽的人還是心驚膽戰。
定西侯不想聽他在這里腿骨胳膊骨的,只能硬著頭皮打斷:王爺,我們去書房說正事吧,正事要緊。
前腳定西侯好說歹說總算請走了沈臨毓,后腳阿薇收拾好了廚刀,讓聞嬤嬤把陸致提回了春暉園。
桑氏心累至極,堅持著跟了來,只陪著、卻沒有替陸致求一句情。
小廚房早先得了消息,灶下火一直燒著。
阿薇把那布袋似的雞切塊,與骨頭一起焯了水,又把香菇枸杞添進去燉著。
按理燉個湯而已,用不上整只去骨,她就是為了嚇唬陸致才故意麻煩些。
陸致被押在小廚房里,跟只鵪鶉似的站在墻邊,外頭是冷風吹得窗板響,里頭是大灶燒得人半側滾燙。
更要命的是,烤得他臉痛,糊在臉上的眼淚印子癢得難受。
雞湯耗時卻不用管,阿薇便把鹽水兌入了雞血里。
雞血成型,她在另一個灶上燒了,再把切好的雞胗雞心放進去煮熟,又燙了兩三顆小青菜一并裝到盅里,最后舀了一勺還未燉透的雞湯澆上。
讓姚嬤嬤送去給舅舅解酒。
廚房里打下手的婆子姓毛,不曉得先前紛爭,好意提醒道:表姑娘,雞湯火候恐還不夠。
我曉得,阿薇待毛婆子客氣,提及陸駿卻沒有任何好口氣,舅舅一直未露面,想來醉得不輕,他稀里糊涂能分得出什么好賴那腌臜馬尿都當是瓊漿玉露的嘴,嘗兩筷子兒子的孝心就差不多了。
毛婆子不搭這話。
在春暉園里做活,聽多了姑夫人罵世子,也有了不少心得。
指桑罵槐這一套,她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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