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非常嚴重,李順不敢隱瞞,立刻派人去宛城向張遼稟報此事,盡管張遼對此事心知肚明,盡管他也并不贊成丞相用這種手段,但他還是按照事先的約定,緊急向鄴都稟報了漢軍違反停戰協議、入侵南陽的消息。
漢軍入侵南陽的消息使鄴都朝野震動,曹操在盛怒之下宣布停戰協議作廢,開始大舉向南陽增兵,并親自率軍向南陽進發,戰爭的陰云再次籠罩在荊州上空
成都的初雪比鄴都晚了二十余天,直到十二月初,第一場雪才紛紛揚揚落下,比鄴都的大雪要來得溫柔,就仿佛一片片白色的精靈從天空徐徐飄落而下,掛在樹上,落在屋頂,飄入水中,淺淺地覆蓋在原野之上,大地變得一片潔白。
火盆的木炭燃得正旺,不時爆起一串火星,將書房里烘烤得格外溫暖,劉璟穿了一身白色的厚袍,頭裹平巾,正坐在桌前揮筆疾書,在他身邊堆放著數十卷帛軸,這些都是從荊州和益州各地送來的稅賦公。
荊州和益州都實行漢朝稅賦,分為田賦、算賦、口賦、更賦四種,另外商人還有商稅,田賦是實行十五稅一,定額為每畝六升。
算賦則是人頭稅,十七歲以上、六十歲以下成人,每人每年六十錢;而口賦則是兒童人頭稅,六歲到十七歲之間,減半為十錢。
至于更賦,就是民眾不愿服勞役,可以交納錢或者糧食免服勞役,按照一天一升米,或者四錢計算。
荊州雖然一直是富庶之地,但經過一次曹軍大舉南征后,稅賦損失很大,建安十年的稅賦只相當于建安八年的一半,經過近兩年的恢復,荊州稅賦收入已經漸漸恢復到建安八年的七成。
不過益州的稅賦卻著實出乎劉璟的意料,難怪被譽為天府之國,益州一年的稅賦竟相當于荊州的兩倍不止,再加上漢中十萬戶人家,每年兩州地所收到的稅賦,足以供養二十萬大軍。
今年稅賦充足,加上奪取了西城,令劉璟心中頗感欣慰,這段時間心情都十分愉快,就在他奮筆批閱公之時,忽然聽見遠處隱隱傳來一陣稚嫩的哭聲,有跑進院的腳步聲,劉璟聽出了這哭聲,竟然是他兒劉致的哭聲。
他心中奇怪,放下筆走到窗前,他推開窗戶,只見兒哭哭啼啼跑進院,一名女侍衛蹲在地上哄他,劉致今年已經快四歲了,長得很像他母親,身材不高,靜而秀氣,和劉璟的高大魁梧完全不同。
“致兒,哭什么呢?”劉璟趴在窗前笑問道。
劉致抹著眼淚,指著院方向抽抽噎噎道:“我做的雪馬被娘吃掉了。”
劉璟不解,又關切問道:“你娘怎么把它吃掉?”
“我放在屋里后來就沒了。”
女侍衛‘噗!地笑出聲來,劉璟也哈哈大笑,他從窗上輕輕躍出,走到兒面前,將他抱起,疼愛地拍拍他頭上的雪花笑道:“雪馬怕熱,進屋就化成水了。”
“為什么會化成水?”
“因為雪花就是水變的,它是水的精靈。”
劉璟伸出手,一片雪花輕輕落在劉璟掌心,他放在兒面前,“注意看!”
劉致瞪大了眼睛,漸漸地,雪花不見了,融化成了水,劉致頓時高興地拍掌笑道:“原來雪真是水變的,那水怎么會變成雪花呢?”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劉璟想了想笑道:“因為天上的云就是水汽,夏天水汽變成雨,冬天很冷,水汽就結冰了,變成雪花飄下來。”
“爹爹,什么是水汽?”
“這個”
劉璟哈了一口白氣,“這就是水汽!”
“原來水汽是肚里出來的。”
這時,陶湛帶著幾個丫鬟慌慌張張走來,看見了兒在丈夫懷中,她才長長松了口氣,她上前將兒抱過來,在他小屁股上輕輕拍了一巴掌,對劉璟笑道:“這個臭小堆了只雪馬藏進屋里,說是等妹妹睡醒后一起玩,結果發現不見了,就硬說是我把它吃掉了,大哭大鬧,一轉眼就跑沒了,我估計是來找爹爹告狀了,果真是這樣。”
陶湛又在他小屁股上拍一巴掌,“說!雪馬是娘吃掉的嗎?”
劉致不敢哭,低下頭膽怯道:“不是,是變成水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這時,一名管家婆在門口稟報道:“老爺,徐長史來了,在外書房等候老爺。”
劉璟點點頭,“我這就過去。”
他又撫摸著兒的小腦瓜笑道:“能想到和妹妹一起玩,就是好孩,等雪再下大一點,爹爹和你一起堆雪人。”
“好啊!”
劉致高興得要拍掌,可見母親依然沉著臉,便嚇得他不敢放肆,陶湛忍住笑道:“夫君,你快去吧!別讓徐長史等急了。”
劉璟捏了捏兒的小臉蛋,快步向外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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