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平對著她怔了有半分鐘,然后說:“少加點糖,謝謝。”
燕瑯又問他身后的蘇杭:“你呢?”
蘇杭深深看她一眼,說:“跟他一樣。”
“好的。”燕瑯彬彬有禮的笑了一下,然后踢一下地上的沈明杰,說:“喂。”
沈明杰回過神來,一把抱住她的腿,痛哭流涕道:“姐姐,我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以后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都聽你的嗚嗚嗚嗚!!!”
燕瑯抬腿把他踢開,然后半蹲下身,語氣溫柔,又有些無奈的說:“沈公子,你得長點記性,因為人不可能一直這么好運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沈明杰點頭點的像雞吃米,他含著眼淚,再三保證說:“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燕瑯笑了笑,說:“帶上你的人滾吧。”
沈明杰小心翼翼道:“他還活著嗎?”
“目前來說是這樣的。”燕瑯站起身,另外找兩個干凈杯子沖了咖啡,端著送到了兩個熱心客人面前,說:“多謝。”
段正平這會兒還有點愣神,跟蘇杭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才說:“您太客氣了。”
然后他主動介紹說:“我姓段,叫段正平,這是我朋友,叫蘇杭,您怎么稱呼?”
燕瑯喝一口咖啡,說:“我姓謝,謝歡。”
燕京里姓謝的人家也不是沒有,但還真沒聽說過有這么一位小姐。
段正平心念微動,抬眼看著面前明**人的姑娘,他試探著說:“謝小姐是到滬市來玩嗎?我對這兒還挺了解的,您要是不嫌棄,我就毛遂自薦,充當向導了。”
“謝謝你,不過還是不必了。”燕瑯搖頭說:“我明天就要離開這兒了。”
段正平聽得一怔,下意識去看不遠處的沈明杰:“是因為他嗎?那大可不必,我可以保證,受了教訓之后,沈公子再也不會來找您麻煩了。”
沈明杰提著自己尿濕了的褲子,訕訕的叫了聲:“正平哥,杭哥……”
燕瑯以手支頤,神色并不怎么意外:“原來你們認識啊。”
“兩家有些來往,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了。”段正平解釋一句,又冷下臉來,跟沈明杰說:“你這個張揚跋扈的毛病什么時候才能改改?今天踢到鐵板,舒服了?待會兒我就把這事告訴你小叔,你看他怎么抽你!”
沈明杰好容易控制住的兩條腿又開始哆嗦:“正平哥我錯了,求你別跟我小叔說,他要是知道了,非得扒我的皮!”
說完,他小心翼翼的看向燕瑯,說:“姐姐,程勇太重了,我一個人弄不動,能不能叫兩個人來把他抬到醫院里去?”
燕瑯擺了擺手,示意他自便,沈明杰擦了擦眼淚,然后躲到角落里去打電話找馬仔來幫忙。
燕瑯跟段正平又寒暄了幾句,沈明杰戰戰兢兢的湊過去,說:“姐姐,我……”
燕瑯扭過頭去看他,語氣溫柔道:“沈公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明白嗎?”
沈明杰忍不住哭了出來:“姐姐,我真不是有意煩你的!可是我褲子濕了,你不能叫我這么出去吧?我就想說能不能叫我在這兒待一會兒,叫人給我送件衣服過來……”
“我也沒說不可以啊,你哭什么,不知道的以為我有多可怕呢。”燕瑯從桌上抽了兩張抽紙,然后站起身來,溫溫柔柔的幫他把眼淚擦了:“乖,別哭了。”
沈明杰抖得像個鵪鶉,但眼淚立馬就停了,蜷縮在角落里不時抽泣一聲,在燕瑯溫柔的看了他一眼之后,連抽泣都不抽了。
段正平看得好笑,又有些感慨,沈明杰在燕京也算是一霸了,居然也有這么規規矩矩的時候。
他忍俊不禁的時候,一直沒開口的蘇杭才輕輕問了句:“謝小姐接下來打算到哪兒去?”
燕瑯說:“燕京。”
蘇杭點點頭,又溫和詢問道:“去游玩嗎?”
“不,”燕瑯說:“做點小生意。”
蘇杭就笑了,他說:“我看謝小姐的行事作風,可不像是做小生意的人。”
段正平跟蘇杭兩個人里邊,燕瑯還是比較喜歡跟前者打交道,段正平雖然也謹慎,但性格直,反倒是這個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蘇杭,從頭到腳連帶著眼睫毛都透著精明算計。
她對這種類型的人敬謝不敏,這會兒也不搭他的話茬,只順勢反問:“還沒有問過你們呢,二位是做什么的,怎么會到滬市來?”
蘇杭笑著說:“我嘛,跟謝小姐算是同路人,來這兒做點生意,正平公務在身,到這兒出差,我們倆是發小,時間地點都趕到一起去了,那就一塊出來聚聚。”
說著,他從錢夾里取出一張名片,主動遞了上去:“我平時都在燕京,謝小姐既然打算去做生意,咱們或許有合作的可能。”
燕瑯說了聲“好”,接過名片來了眼上邊的頭銜,也忍不住笑了:“看起來,蘇先生也不是做小生意的人。”
蘇杭微微一笑,沒有再做聲。
三個人只是初次見面,能說的話其實也就那么幾句,這么寒暄了幾句,燕瑯就端茶送客,那兩人站起身說了句有時間再見,然后就一起離開了。
他們倆走了,但沈明杰還在,瑟瑟發抖的蜷縮在角落里,眼珠子伴隨著燕瑯的動作左轉右轉。
燕瑯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這會兒就直接去收拾行李了,明天去買張票,就能正式開始自己的燕京之旅。
大概過了十分鐘,沈明杰打電話找的人就來了,在外邊敲了敲門,燕瑯一個眼神過去,沈明杰就老老實實的去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