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昆蟲的特征,翅膀上也沒有磷粉,反而像是無數細碎的小鱗片,密密麻麻地疊著,反射著流麗的光華。
殷雪灼就是喜歡嚇唬她,上回非說這蝴蝶摸不得,可她現在摸了,一點事也沒有。
殷雪灼口是心非,他的蝴蝶可比他乖多了。
殷雪灼的計劃的確很周密。
他雖不精通陣法之術,卻極為了解玄冰鱗,自從知道臨霜城的靈脈下是玄冰鱗之后,他要讓自己麾下魔進入臨霜城,并不一定必須徹底砸破結界。
但是季煙沒想到,他做事如此不折手段。
他又拔下了自己的另一塊鱗片。
鱗片的末端還沾著猩紅的血,鱗片所在的身體部位獨屬于殷雪灼的原形,季煙并沒有感覺到多疼,但殷雪灼倏然蒼白的臉色,已經說明了他很疼。
可疼痛似乎已成深入骨髓的習慣,他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甚至挑起唇角,笑容變態又興奮。
是一種蠢蠢欲動,想要大殺四方的興奮。
他的蝴蝶將鱗片帶了出去。
兩日的期限還未滿,一切都看起來很正常,甚至連臨霜城的許多弟子都逐漸放松下來時,真正的滅頂之災才悄然降臨。
季煙當時還在和蝴蝶玩耍,被一聲巨響轟得一驚,那聲巨響從外面傳來,像是有個巨人掄著鐵錘狠狠砸在天上,聲音尖銳中夾雜沉悶鈍響,好像轟地砸裂了蒼穹。
緊接著,便隱約有尖叫聲傳來,原本晴朗的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了下去。
像日蝕一般,猶如夜幕降臨,伸手不見五指,無數的魔傾巢而出,遮蔽了所有的天光。
一陣尖銳的吼嘯穿過天空,聲音刺痛耳膜,緊急著狂風呼地卷起,將無數屋頂的瓦片帶得呼啦啦亂飛。
是結界徹底破了。
這一刻終于到了。
季煙聽著外面的聲音,心跳也跟著逐漸加快,手腳僵直冰冷,只是安靜地坐在殿中。周圍的火光一簇簇依次熄滅,只剩下最后一盞搖曳的小火苗,在她面前頑強地跳躍著。
監視季煙的幾個女弟子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全然亂了陣腳。
緊接著,大門便被人急速推開。
“煙兒!”季云清慌張地闖了進來,手上還提著滴血的長劍,卻一把將她從床上拽起,沉聲道:“現在就和我去修補靈脈!”
他慌忙沖來,幾乎不給季煙反應的時間,指尖迅疾彈出了什么,季煙只感覺后頸一痛,渾身便變得軟綿無力,被季云清拽入了懷中,細腰被堅硬的手臂死死地鉗制著,美人無力地靠在他胸前,滿面驚惶。
從她角度上看,可以看見他繃緊的下頜,面前刺目的劍光急速一閃,她便被他帶著掠了出去,快得像一道刺破天空的電光。
季云清很強。
他的身子掠在虛空之中,劍光卻圍繞著身形不住地射向四周,形成一片耀目的屏障,又像向四周鋪開的無邊白霧,將周圍靠近的魔瞬間冰凍,冰層碎裂的瞬間,黑氣便在原地消散。
太玄門劍修一派尤為出類拔萃,名震天下,季云清有一劍挑云山的破云劍之名,乃是無人與之爭鋒的驚鴻孤劍,如今的季云清繼承門主之位,更是實力強橫。
是毋庸置疑的強,讓人心服口服的強。
不然也不會在繼承門主之位后,又如此年輕地奪下了萬仙盟盟主的位置。
身為《問道》男主,在眾男配之中脫穎而出,沒有幾把刷子是不行的。
現在,季云清就半抱著季煙,在蜂擁過來的無邊魔潮里面廝殺,要是尋常人或許早就力竭而亡,而他尚且游刃有余。
只是好幾次魔都要抓到季煙的衣角,季煙膽戰心驚,只能死命地抱著季云清不撒手,又想要他趕緊丟開她。
其實真的不需要保護啊!
他這樣帶著她,她也成了魔襲擊的目標,反而他要是把她丟在一邊,有殷雪灼在,她也不會受傷。
總好過現在抱著她打,一邊礙手礙腳,一邊腹背受敵,時不時還有幾只魔爪子穿過防御縫隙,差點抓到季煙。
季煙的魂都要嚇飛了。
季云清拿出符篆,終于捏訣放出一片灼熱的火焰,瞬間將眾魔擊退很遠,他再也不拖延,直接御劍起飛,抱著季煙飛向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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