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路神仙,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告訴殷雪灼了啊!
這到底是什么神展開啊!
季煙有點兒懵,聯(lián)想起白天秦玉的調(diào)侃,總覺得哪里有點兒不對勁,又一下子說不上來,還沒徹底繞過來,又聽見殷雪灼說:“如果你喜歡我,我也可以喜歡你。”
殷雪灼這句話,其實在腦子里轉(zhuǎn)了許多遍。
他覺得自己好像喜歡她,可如果她不喜歡他而他喜歡她,似乎又顯得他不太有面子,但他又不想否認(rèn)自己對她的喜歡,他覺得必須告訴她,讓她明白,她是他的人。
繞來繞去,他這才自己加了一個“如果”,“如果”她喜歡他,他就可以和她兩情相悅。
所以,她要快點說“喜歡”。
季煙呆呆地望著殷雪灼,原本的尷尬,被他這一句幼稚發(fā)弄得啼笑皆非。
他也可以……喜歡她嗎?
她也不扭捏了,坐直了看著他,認(rèn)真說:“我當(dāng)然喜歡你,一直都喜歡。”
殷雪灼:“那我也喜歡你。”
“嗯。”季煙想忍住不笑,唇邊的笑卻怎么也收不住了,殷雪灼把她抱著在他的腿上坐著,緊緊地?fù)г趹牙铮裥『⒆颖а笸尥抟粯訍鄄会屖郑W角磨蹭著她的臉頰,氣氛一時安靜了下來。
他像一只大型犬,安安靜靜地磨蹭著她,手指碰過的地方,像火一樣灼熱起來。
分明是很簡單的話,說出口時,卻像是突然捅破了窗戶紙,所有的保留都一覽無余,人也變得肆無忌憚,每一個做過的熟悉的動作,都好像突然變得曖昧起來,將空氣也變得甜膩黏稠,像一顆化不開的糖。
比如習(xí)慣性的擁抱。
季煙把頭靠在他的頸窩,手指把玩著他的長發(fā),一不小心,下唇就蹭到殷雪灼的臉頰,她的膽子大了些,微微湊近,唇瓣擦過他的臉頰。
他的皮膚光滑細(xì)膩,側(cè)臉好看得想讓她咬一口。
季煙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抬手勾著他的脖子,小聲叫他:“灼灼。”
“嗯。”
“灼灼,我想摸你的翅膀。”她提了要求。
殷雪灼頓了一下,忽然放開了她,她以為他又要拒絕,誰知他忽然把她平放到床上,身子微微往下,趴在她的身上,臉頰依舊親昵地蹭著她的鬢角。
身后的半透明蝶翼,卻慢慢伸展開來。
像是蠶破繭成蝶,翅膀從他背上一點點冒出來,帶起了淡藍(lán)色的熒光,交映著窗臺流瀉進(jìn)來的月光,帶著驚心動魄的美感,用任何語都難以形容這種美。
翅膀在空中撲簌兩下,又安安靜靜地耷拉下來,像薄薄的被子,將他們一起緊緊蓋住。
殷雪灼微微撐著手臂,他的鼻尖挨著她的鼻尖,季煙看見他的耳朵也冒了出來,尖尖的,很可愛。
她試探地抬起手指,摸摸他的耳朵,摸摸他的翅膀。
殷雪灼的耳朵像貓耳朵,被碰到的時候會抖一抖,她順著輪廓撫摸,逐漸讓他舒服地瞇起眼睛,甚至下意識地往她的掌心蹭。
什么大魔頭,明明是一只大貓。
季煙又摸向他的翅膀,摸到一塊沒有鱗片的地方,她倏然清醒,望著他道:“這是你給我的那片……”
她想起來那片玄冰鱗,手忙腳亂地從懷里掏出那片玄冰鱗,好像燙手山芋一般往他手上一塞,“還給你,我不要。”
殷雪灼皺起眉,“為什么不要?”
季煙欲哭無淚,“我要你的鱗片干什么,你好好長在身上的,又為什么要拔下來?”
“因為我愿意給你。”他抖了抖翅膀,低聲道:“這上面的鱗片,都可以給你,他們都別想得到。”他的眼角泛著艷色,又摩挲了一下她的側(cè)臉,勾起一抹涼涼的笑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會死,我就銷毀我的尸體,帶著你一起銷毀。”
季煙:“……”
她哭笑不得,看著又開始撂狠話的他,殷雪灼把那鱗片攏在掌心,忽然貼在她頸間的項鏈上,藍(lán)色的火焰從掌心躍起,瞬間將玄冰鱗融進(jìn)了她的項鏈里。
原本看似普通的項鏈,逐漸呈現(xiàn)出奇異的光澤,像是脫胎換骨一樣。
“以后若有人傷你,玄冰鱗會將一部分的傷害轉(zhuǎn)移到我身上,你就不會死了。”
殷雪灼得意地勾起唇,很滿意自己的杰作,身后的翅膀忽然合攏,手臂摟著她的腰肢一翻身,換成了她趴在他的身上,翅膀像蠶蛹裹住了她,讓她趴著起不來。
他在她耳側(cè)說:“以后這樣趴著睡,怎么樣?”
手指在她的后頸按了按,季煙就忽然覺得困,縮在他的懷里,撲面而來的都是殷雪灼的氣息。
殷雪灼身上的味道很干凈,沒有任何的香氣,卻就是讓她可以感覺到,這是屬于他的味道。
漫長的失眠終于戛然而止,季煙的眼皮開始打架,困意彌漫。
她抬手捧著他的臉,在他唇瓣上啄了一下,輕聲道:“灼灼,晚安。”
她說完,卻忽然聽見他認(rèn)真地解釋道:“我不睡覺,你睡,我看著你。”
她想起來了,魔魘向來無夢,也無須睡覺。
不知道為什么,季煙鼻尖又一酸,還想再煽情地說些什么,又被他一按后頸,滔天的困意襲來,她沉沉閉上雙眼,眼前陷入了黑暗。
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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