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又清看著這樣的宋子休,她心軟,她也認命,“我不走了”
她反手摟著男人精壯的腰,“那你以后不要再騙我,好不好”
他的手臂收的很緊,平復了心情才慢慢開口,“好”
男人身上的酒味似乎也熏了她的心,不然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字,怎么也聽得百感交集。
洗完澡出來,宋子休已經睡著了,繃緊的精神和身體驟然放松,他疲憊不堪,宿醉后的頭痛讓他睡的很沉。側身躺在床上,雙手微合,是個擁抱的姿勢。
蘇又清被浴室的熱氣熏的有點發昏,即使很快洗完出來,也沒趕上宋子休清醒的時候。她拉開衣柜,粉嫩嫩的睡衣還是之前放這的,擺放的位置、折疊的習慣一點也沒改變。
“怎么就不等等我呢”蘇又清脫了鞋爬上床,翹著臀部對宋子休撅了撅嘴。
軟軟的長發傾瀉在臉側,她拿起一撮,輕輕掃著宋子休的臉,男人沒有被癢醒,她自己反而笑了。
“好多人都怕你噢……”蘇又清撐著頭,“你以后不要那么兇”
她握住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腹間,“壞脾氣不要遺傳給寶寶……”
她嘴角的笑,就像是生命至此,最溫柔的一次傾訴。
男人沉睡的臉,收斂了往日氣勢,他不知道,此刻撫摸在手心的,是一場幸福的延續。
宋子休是被電話驚醒的,養精蓄銳一夜好眠,他按了拒聽鍵,看了看依然熟睡中的蘇又清,她在身邊,自己就像過山車后突然落地,踏踏實實的存在,這才是他想過的日子。
身邊的女人蜷成小蝦米狀,兩只手環著肚子,白嫩的小腿露在被子外。
宋子休笑了笑,“壞習慣”,打了一下她的屁股,摸在上面舍不得放,或輕或重的揉。他哼了一聲,自己的胯間,欲望已經直挺。
他看了看時間,真是有要緊事不能再耽擱了,那幫弟兄打了無數次電話,“宋哥,宋爺,宋祖宗,宋氏你還要不要了”
陸炎壯著膽子跑到宋宅吆喝,“你他媽的!是爺們就給我滾去簽合同!”
結果,守在宋宅門口的梁敘,燕違卿看到陸炎灰頭土臉走出大門,近了才發現,他臉色紅紅紫紫的傷,正宗的“宋少”標記。
集團事也放了很久了,年初幾個工程確實耽擱不了,幾萬號人養家糊口,就等著他簽字。
宋子休是個不管別人死活的人,但是他的人,必要護之周全的。
這是一個男人的責任和擔當。
蘇又清醒來已是大中午,她揉了揉眼睛,怎么還是這么困,身邊空空的,被子的邊角被卷到里邊,是宋子休,怕她踢被子。
她伸了懶腰,發現衣袖上貼了張小紙條。
“12度,晴,薄霧,外套加厚,不過等你起來,霧已經散了”
宋子休剛勁的筆鋒,漂亮的收尾,“老婆”這個稱呼,笑了她的眼。
“滴”的一聲,電話轉到留信箱,蘇又清聳了聳肩,電話不通。宋子休一天行程排的很滿,幾個會議不得不開,早上知會了管家,好好照顧她。
蘇又清把紙條放在桌子上,選衣服的時候聽了他的話,淺黃的厚外套,頭發扎成一把,臉更小,眉清目秀。
“需要幫助嗎?”店里的服務生詢問,蘇又清摸著質地優良的衣服,笑著說:“沒關系,我自己看看”
“這是寶寶的衛衣噢,最新出的春天系列,外套和飾品都是配全的”店員很熱心,粉嫩的嬰兒裝握在蘇又清手里,她打心眼的喜歡。
“你是準媽媽吧”店員問,她點了點頭,“這個還有沒有別的花色?”
店員指向另一邊的柜臺,“白底藍花,還有一種條紋的”
蘇又清一下午的時間都流連在嬰幼專賣區,看到一套英倫風的小禮服,格子襯衫,銀灰外套,亮噌噌的小皮鞋,她一下子笑了,這不是宋子休的風格嗎。
如果是男寶寶,這樣穿倒是實在的父子檔了。
蘇又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是怎樣一種微妙的喜悅,她的愛人,給了她一場怦然心動,她還他后半生的安心,以及生命的延續。
五點多的時候,管家打來電話,報了晚飯的菜式,問是否合心意。宋宅所有人,早把她女主人了,她平心氣和是她的修養,但宋宅的規矩不能少。
“麻煩李叔了,我等宋先生,和他一起回家……”
蘇又清掛了電話,這樣柴米油鹽的生活,把她的心間灌滿了感動和知足,宋宋,我要告訴你,我要看到你狂喜的表情。
……
“靚仔,喝一杯”
冰藍色的液體在酒杯里晃動,被手一揮,擋出了自己的視線。
“靚仔,交個朋友,恩?”話語間,男人貼近了身,某個部位硬硬的頂著他的側腰。許佑喝光了手里的啤酒,把杯子摔在桌上,站起來避開,眼里一片厭惡。
酒吧各色人都有,紅塵男女,放縱和獵艷,或寂寞或發泄。
換到角落的吧臺,許佑隨手脫了衣服,溫潤的面容隱了太多情緒,侍者踩著輪滑,一個漂亮穩當的回旋,托盤里的酒水卻是一滴不灑。
許佑比了個手勢,猩紅的酒遞到自己手里,他晃了晃杯身,突然無奈地笑,“你讓我不要喝酒的……”他自自語,摸了摸自己的胃,就算它沒了,她也不會再心疼了吧。
不可否認,自己一直心懷僥幸,手里只有舊情這一籌碼,卻以為能贏得現在。
怎知世上,還有滄海桑田,時過境遷這些詞。
與其說宋子休卑鄙,不如說自己懦弱,在江山和美人之間,他選了前者,從那一刻起,便斷了所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宋子休這個男人,有心決定,又怎會輕易把手里的東西拱手相讓。
商場如此,愛情也是如此,再不恥的手段,也是他抓住了人心,有搏命的資本和底氣。
“你要是個男人,就要有個爺們的樣子!”
那日父親剛下飛機便趕到醫院,對躺在病床上的他說了這句話,精明的眼里露出了失望。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枉顧了他對兒子的期待,失了許佑的氣概。
“你要幸福”玻璃杯上印出男人迷醉的眼神,許佑舉杯,在空氣里做了個碰杯的姿勢,“蘇又清,再見……”
仰頭,一飲而盡,喉嚨火辣,一路苦澀蔓進心尖。
他的五年,命里最珍貴的五年,感情掏盡,悉數捧給了她。下個五年,他還會不會遇見另一場情動,不是意外,而是專屬許佑的命中注定。
頭昏沉,趴在桌上漸漸失了意識。
……
蘇又清算好了時間,攔了計程車去宋氏,她忍了一天,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以及親口告訴他,世界上,已經有了一個小小蘇。
窗外浮光掠影,城市華燈初上,萬家燈火,一盞亮光就是一個等待。
街景在她眼里流連而過,紅燈時,蘇又看著外面,突然皺起了眉。
“師傅前面靠邊停,謝謝”
蘇又清推門下車,看著馬路對面,眼睛里也籠了焦慮,紅燈還有四十秒。
“嘿嘿,聯系好了,老地方308房,家伙都備好了”
一只手攬著旁邊人的腰,男人掛了電話,得意的對同伴笑,“有的爽了”
他賊眉鼠眼的,目光定在許佑身上頓時變猥褻,陰陽怪氣的笑。
“哥我盯了他好久,貨色不錯啊!老刀的藥有用啊!麻痹的,裝什么清高!”
同行的另一個男人五大三粗,一臉刀疤觸目,他“呸”了一聲,“潤滑劑還剩了半瓶在房里”
此處省略此處省略此處省略此處省略此處省略,仿佛有記憶功能一般,此處省略此處省略此處省略此處省略此處省略此處省略此處省略此處省略此處省略
許佑懵著頭,完全沒了意識,腦里就像只剩一根神經,全身無力任人擺布。酒,那杯酒,腥紅耀眼,詭異至極,聯想到之前的一幕,他低罵了一句“草”,卻也無濟于事。
蘇又清不是傻瓜,她在計程車上看到了許佑,兩個男人撲在他身上,不對勁!出于本能,她下了車,隔著馬路也察覺了異常。
紅燈亮,蘇又清連忙掏出手機,宋子休的電話通暢卻沒人接。她皺著眉,撥了陳康的電話,“西外路零點酒吧門口,我一個人,你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