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明微詫。
“我們睡一起?”
她愣了愣,不理解他的意思。
“我們不是一直睡一起嗎?”
“對,但那是因為沒有多余的床。”
江妙妙宛如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激動的心情瞬間消失,十分失望。
“你想睡那間?”
陸啟明說:“就隔壁的吧,方便保護你?!?
“……那我可謝謝你了,沒別的事吧?你回你房間去,我要把被子搬去陽臺上曬,然后去超市拿東西?!?
他嗯了聲,轉(zhuǎn)身離開。
她開始搬被子,走到一半?yún)s停在原地不動,丟了魂似的。
已經(jīng)走到門邊的陸啟明看見這一幕,回頭問:
“怎么了?”
她搖搖頭,沒說話,加快腳步走遠。
陸啟明目光閃爍,也轉(zhuǎn)過頭,去了隔壁。
二人把各自的臥室都收拾了一下,去超市搬東西。
沐浴露被子毛巾這種酒店里就有,不用拿,需要拿的是水、食物。
沒搬幾箱,天就快黑了。
他們只好暫停工作,先去超市吃飯洗澡,弄完回酒店休息。
江妙妙把江肉肉也帶來了,準備讓它給自己做個伴。
可這崽子最近幾天興奮得很,根本不睡覺,進來沒一會兒就撓門要出去,她只好放它去客廳玩。
獨自一人躺在偌大的主臥里,按理說應該感覺舒服、爽、安全。
在末世爆發(fā)前,這種房間一晚上最少也要幾萬塊吧。
可她看著頭頂?shù)尼♂#碇Z絨枕頭,完全開心不起來,滿腦子都是陸啟明說睡兩間房時的模樣。
以前跟她睡一起,是因為沒有兩張床?
這個渣男!明明前不久才說愛她呢,愛個屁??!
江妙妙越想越煩躁,猛地坐起身,要沖到隔壁去找他問個明白。
但是當雙腳踩在地上時,又退卻了。
不一起睡就不一起睡,她又不是缺了他就睡不著!
她躺回床上,忍受著盛夏的炎熱,強迫自己盡快入睡。
翌日早晨,二人一狗下樓。
江妙妙精神萎靡,江肉肉精神萎靡,只有陸啟明還算正常。
早飯是瑤柱香菇粥,配上一杯速溶豆?jié){,營養(yǎng)滿滿,美味滿滿。
吃完他們接著干昨天的活兒,往臥室運食物和水。
陸啟明主動提議:
“你看起來狀態(tài)不太好,要不然回房間補覺吧?!?
“那東西怎么辦?”
“我來搬?!?
嘁,惺惺作態(tài),他難道不知道她為什么狀態(tài)不好嗎?
江妙妙搖頭,拒絕他的幫助,扛起一箱礦泉水往樓上走。
一箱水24瓶,加起來二三十斤。
以前她從來沒搬過,現(xiàn)在經(jīng)過半年的鍛煉,已經(jīng)能扛在肩上走得健步如飛,一連爬四層樓也沒事了。
他們來來回回搬運了許多趟,一開始陸啟明緊跟在她身后,但她不想看見他,特地落后拉開距離,于是到后來只有在樓道里才碰面。
她上樓,他下樓。
對視一眼,誰也不說話,擦肩而過。
江妙妙是故意跟他賭氣的,想讓他知道自己在生氣。
然而無論她怎么做,對方就是不主動提昨天的事,弄得她更加難過,胸口像壓了塊大石頭。
上上下下十幾趟,她累得不行,躺在床上決定不動。
他不是搶著干嗎?那就讓他干去,她正好省點力氣。
江妙妙閉上眼睛,打算睡覺,可天氣炎熱,翻來覆去睡不著,汗水在床單上留下一個人形印記。
她受不了,拿起一箱礦泉水,打算去衛(wèi)生間里擦個冷水澡。
路過一個小柜子時,看見里面的東西,好奇地停下腳步。
柜子是玻璃門的,里面有很多花花綠綠的盒子。
仔細一看,有杰士邦、潤滑油、情趣內(nèi)衣,以及……傳說中的偉哥。
江妙妙:“……”
這酒店考慮得可真周到。
她收回視線,繼續(xù)向前走,走了兩步停下來,腦中冒出一個猜測。
陸啟明三番兩次拒絕她,實在不像一個正常成年男性該有的行為。
確定關(guān)系后連住一起也不肯了,難道……他不行?所以才躲著她?
江妙妙回頭看著柜子里的東西,有送一盒給他的沖動。
不過萬一人家沒毛病,那多尷尬啊,這個可打擊自尊心了。
但是放任不管,她又不甘心。
想來想去,她決定試探試探他。
第二天早上,陸啟明洗漱完在客廳等江妙妙,兩人約好了今天一起去干活,工具都準備好了。
工作時間是早上八點到晚上六點,平時她挺準時的,今天眼看著已經(jīng)超過半小時了,她的房門依然緊閉著。
陸啟明手里捏著一塊卡西歐的電子表,是他在之前的辦公樓層找到的,帶在身上看時間用。
外面太陽越來越毒辣,他思索要不要敲門提醒她。
想想還是放棄,放下表,喝了口水。
水還沒咽下去,房門便打開。
江妙妙踩著十公分的細高跟從門內(nèi)走出來,打扮得堪稱艷光四射。
她化了妝,眼影亮晶晶,嘴唇是飽滿的樹莓紅。
身上穿著之前從迪奧專賣店里拿來的一條粉色大擺裙,抹胸款,雙肩露在外面。
高跟鞋是綠色的,看起來就像一朵巨大的粉牡丹下點綴著兩片小綠葉。
鉆石手鏈、項鏈、耳環(huán),戴齊了一整套,亮瞎人眼球。
陸啟明瞪大眼睛,嘴巴張了張,水嗆進氣管里,咳得滿面通紅。
江妙妙拎著裙擺一溜小跑,跑到他身邊給他拍背。
“開心吧,這裙子是你給我挑的呢。”
他挑的時候,真的沒想到穿出來是這種效果……
陸啟明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起頭問:
“你為什么打扮成這樣?”
江妙妙一甩頭發(fā),“我喜歡?!?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今天要去干活?”
“記得啊,怎么了?”
“沒事,記得就好。”
陸啟明喘勻了氣,拿起工具往樓下走。
江妙妙連忙跟上去,有意無意地用肩膀摩擦他胳膊。
他26歲,少說有半年沒碰過女人,性向正常的話不可能沒反應吧?
可對方硬是悶頭走得極快,頭也不回,她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他的速度。
消防通道很窄,江妙妙穿著禮服和高跟鞋在里面走得十分艱難。
下到第十層時,陸啟明停下,背對著她說:
“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干就行了?!?
她走過去勾住他胳膊。
“那不行,我跟你一起。”
陸啟明身體明顯一僵,深吸口氣,繼續(xù)朝下走,直到抵達第一層。
洪水已經(jīng)徹底退去,無影無蹤。
地面留下一層淤泥,被這幾天的陽光曬得干涸裂開。
城市空蕩蕩的,看不見人,也看不見喪尸。
他們踩著淤泥,來到綠化帶旁。
陸啟明放下手里的水桶,從里面拿出一把大鍋鏟,鏟開表層的淤泥,從底下刨出濕潤的泥土,裝進桶里。
他們現(xiàn)在什么都有了,就差蔬菜和肉。
肉暫時沒法解決,但那么多房間空著,不用來種菜簡直是浪費。
江妙妙也拿了把鍋鏟,要幫忙,可裙擺礙事,她腰都彎不下去。
陸啟明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都說讓你回去,待會兒還要把泥提上樓,你確定穿成這樣干得了?”
她穿成這樣,難道是為了挖泥巴嗎?是為了給他看呀!
誰能想到他比這堆泥巴都木,氣死人了!
她決定豁出去了,把心一橫,從后面抱住他,胸口緊緊貼著他的背脊。
“我要是干不了,你會幫人家的,對吧陸哥哥?”
陸啟明:“……”
“陸哥哥,你猜人家口紅是什么味道的?”
江妙妙將紅唇湊到他耳邊,往里呼氣。
哐當一聲,陸啟明直挺挺栽進泥里。
她嚇了一跳,趕緊松開手,扶他起來。
“你沒事吧?摔傷沒有?”
他擦擦臉上的泥,搖頭,抓起鍋鏟悶聲不吭地干活。
她看著他的背影,知道自己白忙活一場,跺跺腳準備回樓上換衣服。
由于走得太急,江妙妙身體一歪,腳踝處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陸啟明沒注意,還在挖泥巴。她忍著沒叫,脫掉高跟鞋,赤著腳一瘸一拐地爬了二十多層樓,走回房間。
站在浴室鏡子前,她看著自己的臉,無法理解陸啟明為什么不動心。
難道穿得還不夠有誘惑力?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柜子里的情趣內(nèi)衣,臉頰漸漸變紅。
幾分鐘后,江妙妙換了身衣服,再次來到鏡子前。
盯著里面的人影看了幾秒,她捂住臉,羞恥地叫了聲。
江妙妙早早做好午飯,趴在窗口看陸啟明。
他干到中午十一點半,進樓后再也沒出去,身上那么臟,估計是洗澡去了,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她拿出衣服換上,給自己做了好幾分鐘的心理建設(shè),才鼓起勇氣走出去。
不料在樓道里碰到江肉肉,對方眼神驚恐地看著她,尾巴都不敢搖了。
江妙妙不敢停留,掩面而逃,一口氣沖到超市里。
桌上的飯菜還沒動,男廁所有水聲,果然在洗澡。
她握了握拳,悄無聲息地走進去。
陸啟明背對著門,正在往身上淋水。
江妙妙抬手搭上他的肩,正要說話,對方提起水桶朝她臉上一潑,轉(zhuǎn)身掐著她的脖子往墻上按。
速度快得驚人,幾乎是下意識的。
直到自己的背貼上冰冷的瓷磚墻壁,她才反應過來,嚇得臉色慘白。
“是你?”陸啟明看見她的臉,歉意地松開手,“進來怎么不打聲招呼?我還以為是喪……”
尸字失去了出口的機會,因為他目光下移,看見了她的衣服。
本就薄透的布料被水淋得貼在身上,身體的曲線暴露無遺。
她受到驚嚇,呼吸很急促,胸膛劇烈起伏,曲線也跟著一動一動,是致命的誘惑。
陸啟明腦子都蒙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你也喜歡這種打扮?”
江妙妙還在心有余悸,聽見這話,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來個痛快,擺出自認為最性感的姿勢,沖他眨眼睛。
“我好看嗎?”
陸啟明:“……出去換衣服,別著涼?!?
又裝傻?
江妙妙往后看了眼,打開一扇隔間的門,把他拽進去反鎖上門,用身體擋住,然后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什么感覺?”
陸啟明:“感覺一顆豆子硌著我?!?
“……”
江妙妙氣得直翻白眼,可是當她看見某一處時,才發(fā)現(xiàn)他在撒謊。
強裝鎮(zhèn)定的狗男人,明明喜歡得很。
她平靜呼吸,勾起嘴角,引領(lǐng)他的手脫自己的衣服。
陸啟明幾次要抽手,被她拽回來,眼見著春光泄得越來越多,他呼吸也變得急促,沒法再拒絕了。
江妙妙到底沒經(jīng)驗,靠著沖動做完這些,下一步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陸啟明的黑眸里閃爍著暗光,像打開胃口的野獸。
她忽然有點害怕,背部緊貼著門,輕聲說:
“我……我出去換衣服……”
她說完要走,可手才碰到門把手,就被他往后一拉,氣勢洶洶地親了上來。
他那么急切,嘴唇似乎都被她牙齒磕破了,唇齒間彌漫著血腥味,動作卻不停。
情況完全超出江妙妙的掌控,她被迫承受他的熱烈,意亂中條件反射的想推開他,指尖碰到他熾熱的胸膛,立馬觸電一般縮回來。
“妙妙……”
他吻掉凝在她睫毛上的水珠,不費吹灰之力地握住她雙手,壓在墻壁上。
“你真的太壞,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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