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打斷了他:“他既然給了我自由,為何還要管我的死活呢?”話一出口,我呆住了,我在說些什么,我到底是怎么了?暗神并沒有什么話,只是對我微欠身:“姑娘前途漫漫,請多多保重了?!?
等那暗神走遠了,我坐了下來,靜下心想了想,打開那重重的包袱,只是些尋常的衣物,卻是以男式居多,心中不由一動,原非白是要我打扮成男子前往宛城嗎?
他在包袱里裝了很多金銀,又讓我感到這個原少爺不怎么擅于幫人跑路,難道不知道帶些銀票會比金子銀子什么的更安全輕便嗎?轉念又一想,看來是事出突然,他臨時才為我做準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再往里翻,有兩個小包,一個打開來竟然是些桂糕,我掰了些往嘴里送,那甜味直沖我的腦門,讓我想起來那日他與錦繡月桂院私會,他,錦繡和我三人如何驚險,又是在那天我吃到了世上最好吃的桂糕以及最可怕的毒藥。
我的鼻子莫名其妙地發著酸,又打開另一個小帕子,那帕?是情冢和夢中所見的西番蓮樣帕子,只不過同夢中不同,那西番蓮只繡到一半,帕子一角沒有像夢中所見地勾著玉環,那帕里包著兩樣東西,一支完好的東陵白玉簪,還有我送給非白的護腕珠弩:長相守。
我呆呆拿了那白玉簪看了一陣,握在手中,只覺那玉簪子的冰涼直沁我心。
我默然將自己的頭發梳了個書生髻,用白玉簪子簪了,然后束了胸,換上了男子的長衫,最后帶上那長相守,我走向下山的路,忽然想起那暗神說過的,如果非白拿到生生不離,那無論我身在何處,他必雙手奉上,這是什么意思,如果他真是要棄一個人,如何還會管她死活,還說什么天涯海角,意思是說他還會來找我,那又何由之說?
他不讓我去找大哥,因為他們要去攻洛陽,為什沒帶著我一起去,他以前不是明明很喜歡讓我幫他奪取天下的嗎,我煩燥地想著,不知不覺走在往回的路上。
轉念又想起非玨,心想這是多好的機會去找非玨啊,管他什么負心的原非白,我又走下山,沒走幾步,又停下來反思,我怎么可以認為原非白是負心的,人家不是原來就喜歡你,借你不過是移江東罷了。
不行,我又往回走,好歹勞工合同解除也得有人事部長親自找你談,來告訴你為什么解聘,給你出一封解聘信,如果你需要還可以要一封不錯的推薦信,他原非白是什么人,以為踏雪公子了不起了嗎,就可以這樣派個邪乎的暗神代表來將我給辭了,若是其中有隱情,我更要找他談談,他到底想對錦繡怎樣,還有這次洛陽之行,會不會是有兇險,所以連大哥那里都不讓我去投靠。
我來來回回幾次,最后主意一定,于是向暗宮方向中走去,還沒走到同暗神分手的近前,一個白影已竄出來,把我嚇了個半死:“你跑來跑去的,到底想干嗎?”
咦?怎么是這個暗神,那他根本沒有走,更覺得其中有文章,我定了定神,清了清喉嚨:“請暗神大人引見,我要見原家白三爺。”
“你這人怎么比你子還喜歡對男人死纏爛打,明明人家三爺都不要你了,卻還在死纏爛打。”
“我不是想纏著三爺,洛陽此行十分危險,木槿感念同三爺主仆一場,想助三爺一臂之力,也是為了同家兄實現結拜時的誓,木槿已經失去了一位兄長,不想再失去第二個,請宮主成全。”說到后來,想起宋明磊,我早已是淚盈滿眶,咽氣吞聲。
暗神久久地在那里沉默著,就在我以為他要同意了,忽然他的腰間銀鈴響起,他的語氣森冷:“快十五年了,竟然有人入侵暗宮,”他轉身就往回走,發現我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便一揮手用內力將我撩倒道:“木槿,你若是真心想為你家三爺好,還是去宛城的威武鏢局,那里他為你打點好一切,你萬萬不可擅入紫棲山莊,若是有人以原家人的名義找你,除非拿著玉瓏環信物,否則莫要相信任何人?!?
我高聲叫著宮主,可是他已施展輕功,轉眼不知道所蹤,只剩我呆在半山腰,聽著山風呼嘯。
神啊!啥叫玉瓏環,那長什么樣?。?
莫非是夢中所見謝夫人給我的勾在帕子上的那枚玉環?想起那個夢,我又是一哆嗦。
我又往暗宮的方向走去,結果發現來時的路根本找不見了,我在華中轉悠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暗宮的入口,于是我決定先入紫棲山莊,再想辦法入暗宮,走了半日,我也餓得不行了,原非白給的那塊桂糕早就吃完了,幸好已是早,我想辦法挖了些地瓜,地蛹,生了些火,放在火上烤。
多年以來,每當我想起那天,我就有多皿悔那天沒有忍饑挨餓地繼續進入紫棲山莊,摸進暗莊,我想,也許一切都是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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