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各位讀者我今天剛上班,19號要去趟中東出差,26號才回來,我會盡量在出國以前把小白放出來的。讓大家久等了,對不住。敬請收看:木槿花西月錦繡之最終卷,靜等另一主角小白的閃亮登場,原即緣也,所有的故事啟于原家,必將了于原家。感謝大家一直沒有放棄這本戰國童話,海躬謝啦!!!!
祝大伙新年快樂,萬事如意!<hrsize1><hrsize1>雨水依然無情地淋浴著這個荒謬的世界,透明的雨珠細流一般滑過我的臉,滑過那人線條剛毅如戰神一般的臉,須如剛針,根根在風雨中因激動而顫抖,他的銅鈴眼盯著我,閃著狂喜和辛酸,他的聲音因為激動和疑惑而低沉暗啞:“你你可是四妹?”
“只望妹妹記住,無論發生什么事,飛燕永遠在你身邊聽候差譴,妹妹即便一生不愿嫁人,只要飛燕擊退突厥,能活著下了這廟堂,亦可一生不取,陪著妹妹游歷天下,泛舟碧波,了此一生。”
那人溫柔誠摯的話語猶在我耳邊回響,八年前那最后一聚,他對我和碧瑩微笑著:“二位妹妹千萬珍重,飛燕此去定要擊破突厥,繳滅竇家,好還天下蒼生和小五義兄妹一個平安之地。”
我呆呆地凝望著他,恍若隔世的狂喜沖進心田,滿腦子都是那人少年時代無拘無束的豪邁大笑聲,還有那硬渣渣的大胡子。
“我家四妹的眼睛不是紫色的。”他的大眼中閃著不可思議,依然緊盯著我的紫眼睛,向我跨進一步大聲問道:“你可是我家四妹,花木槿嗎?”
淚水混著雨水,流進嘴里,猛然驚醒那心底無盡的辛酸和委屈。
是啊,當初的非玨都不會認出我,于飛燕又怎會認出破相紫眼的我,垂下悲傷的眼瞼,我慢慢掙開了他的手,默然地低著頭,一瘸一拐地往回走著,依稀感到眾人的視線集中在我的身上。
過了一會,有人來到我的眼前,擋住了我的去路,發梢留下的雨滴澆不息那人身上強烈的陽剛之氣,迫得我不得不抬起頭來。
他目光依然如炬地再一次大聲問道:“你是木槿。”
我抬頭望了他許久,再也忍不住,慢慢地伸出手,猛抓他的胡子,狠狠一揪。
所有的人看得呆了,他卻哈哈仰天狂笑起來,一把將我抱起來,轉了個圈,等放我下來的時候,大大的眼睛里卻布滿了紅紅的血絲,他的大手摸著我的腦門,反復說道:“四妹果然活著,四妹果然活著!”
我驚魂未定地看著他,這才想起來,他小時候總喜歡把我高高舉起,在空中轉著圈。
我一時分不清現實和記憶,只是怔怔地望著他喃喃叫著:“大熊!”
他把我緊緊擁入懷抱,我慢慢抓緊他的衣襟,聽著耳邊的唏唎唎的雨聲,腦中一片傷感的茫然。
過了一會兒,于飛燕放開我,又從頭到尾看了看我,眼睛又紅了許久,不由分說,蹲了下來,一下子背起了我。
我趴在于飛燕的背上,微抬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天早放了晴,卯日星官小心翼翼地貓在云彩里露了個頭,映著晴空的彩虹,稀疏地照耀著神谷。
我的大哥,一邊背著我,一手牽著小雀往回走,小雀笑得如同雨后凈空,不時地抬頭看著我和于飛燕,如同小時候我們幾個女孩子一樣崇拜地仰望著他,開心道:“阿爹是世上最厲害的大英雄。”
大熊的娘子長得什么樣呢,莫非是翠花那樣的健壯豪俠女子?
我帶著一堆問題,輕聲道:“恭喜大哥娶大嫂了。”
于飛燕背著我往前走,他扭頭,對我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待回咱就能見著你大嫂了,你大嫂懷著孩子,都十多個月了,就是生不下來,我也急了,就帶她到谷外去見一位醫生,那位醫生真是好人,說是你阿嫂馬上就要生了,他今夜會帶著徒弟一起進谷來,這下子正好也請這位大夫給你看看腳,妹子這兩年身體大好了嗎,四妹?”
于飛燕似乎很開心,想是故意饒開我這兩年流落在外的生活,只是絮絮講著他這次出谷的原因,而我實在太累了,漸漸地神志開始迷糊起來,到后來也沒有聽到于飛燕在問什么,只是胡亂地支吾著:“好啊。”
很多年以后,小雀告訴我,那時天邊彩虹燦爛無邊,于飛燕不知道他背上的我已經陷入昏睡,只是不停地說著話,他表面上掛著笑,可是赤紅的眼角卻不停落淚,同雨珠一起堆在胡渣子上,然后一路趟著到家門口。
小雀說,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父親這樣感懷。
過了一會兒,我昏昏沉沉地醒來,小雀大聲歡叫著沖進門去了,于飛燕把我放到了地上,他正跪在自家門前為我的傷腳正骨,一陣激痛中我完全清醒了過來。
“四妹可好,”于飛燕關切地看著我,心疼道:“大哥得替你正正骨啊。”
我定定地看著于飛燕,忍痛搖著頭:“多謝大哥,我還好。”
“四妹忍著點痛,家里有你家大嫂和大哥一起制的金創膏,一上藥馬上就好了,”于飛燕嘿嘿笑了幾聲,轉頭對著門里大吼著:“屋里頭的,還不快出來,看誰來了。”
我努力扶著紅翠姨娘,才沒有被于飛燕的叫聲震倒,嘴角不由一歪,我家大哥還是老樣子,永遠是這樣充滿活力,中氣十足。
小雀先跳出門來,緊張地攙著戴著一只亮銀鐲的皓腕:“阿娘慢一點,阿爹和四姑媽就在這里,別急。”
我打起精神,微伸頭,另一只玉手微搭著略黑的木門,更映得膚白如雪,新雨后清新的空氣中走出一個隆著肚子的高個佳人,那漆黑的瞳仿佛是最深的湖心,卷滾著無限的波濤。
我愣在那里半天,過了好一會兒,才借著于飛站了起來的,一跳一跳地來到她的面前,用力擠出一絲笑容,對我的大嫂福了一福:“大嫂。”
她一向冷然的臉上竟然涌起一絲紅暈,垂下頭虛我一把:“很久不見了,木槿。”
我與她相視許久,只是微笑不語。
“我說了,木槿,是熟人,你嫂子自我離開原家后便一直跟著我了,”于飛燕呵呵笑道:“快有七年了,珍珠。”
他溫柔地喚著她的名字,她的明眸柔順似水,略帶害羞地點了一點頭:“都有八個年頭了,夫君。”
“沒想到還能再活著見到木槿。”她抬頭看著我,柔和地笑著,那是我以前從未見過的溫良賢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