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間再有真感情也脫不過相互攀比,周婷深知這些日子她境遇不好,兩人上回見面,就生份了許多,有些話也不敢再挑明了說,人不處不長,原來那點子情份哪里經得住這樣的消磨。此時聽她說出這些話,先在心里嘆息一聲。
三福晉微微一笑,從牌桌上站了起來,伸手拉過周婷引她坐下,轉臉對宜薇說:“你這懷著胎夜里睡不穩呢,我頭胎的時候也是這樣,聽見再細的聲兒也跟雷在耳朵邊上打似的,還是請了太醫開了安胎的方子才睡得好了些。”說著又掃一掃金桂銀桂:“你身邊這兩個丫頭平日瞧著妥帖不過,怎么這會子犯起糊涂來了。你們主子睡不好,怎不早些往上報?”
這一番說得軟中帶硬,輕巧巧把周婷的事兒給掀了過去,董鄂氏原來雖跟周婷好,這些日子瞧著丈夫升得慢也有些埋怨,可宜薇同周婷比起來,她還是愿意站到周婷這兒來,誰叫八阿哥那頭出得太早了,叫人心里就先膈應起來,哪里還會偏幫她。
〉熙原就聽見些風聲,只不好往下打聽,德妃倒知道,但這事兒牽著后宅,怎么好在康熙面前嚼舌,聽皇太后一分說皺起眉頭來:“她家里的兄弟們倒都是靠譜的,我才升了她哥哥做四川巡府,年遐齡是個識時務精細務的,兩個兒子也都出息,料想著家教不差才是。”一聽這些事,康熙倒悔起來。
他這個人辦事最是方正,記性又好,本來還思忖著要給年家女兒指個好些的人家,這樣一來就又擱下了,既叫皇太后念叨了,康熙也要有所表示,又賜了東西下去,知道這兩個丫頭將留頭,尋了好些個小而瑩潤的珠子串成了珠花賜下去。
周婷一接到東西,就指一指炕桌:“擺在那上頭吧。”她心里自然樂意再踩年氏兩腳,跟旁的沒關系,只為著胤禛,也不能叫她有得志的一天。
電視劇再不靠譜,里頭有一條是說得對的,年羹堯很得胤禛賞識,雖然下場不好,也捏新著權柄好些年,他得了志,家里的女孩自然不能冷待,到時候若真要來個雨露均沾,周婷絕不能忍受的。
周婷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蝴蝶掉了鈕祜祿氏和沒能出生的弘歷,只知道目前這個年氏是她頭一個要盯牢的對手,現在宜薇把梯子都搭到面前了,傻子才不借過來用用呢。
壞事里頭也能翻出好來,她把弘昀喪事要用的東西點好,又去瞧了一回大格格,她正倒在床上起不來,臉上蒼白憔悴,見著周婷來了掙扎著坐起來行禮,周婷一伸手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