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還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小小的年紀先沒了媽又沒了弟弟,換在別人身上,周婷必要覺得她可憐,可事兒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真相再清楚不過,一個兩個養在李氏身邊,心都大了,再拘著也壓不住心里的想頭。
周婷從沒過問過大格格身邊下人們的事兒,戴嬤嬤是胤禛親派來的,此時見著周婷很有些抬不起臉來,覺得自己沒把大格格給教好,行禮的時候姿態擺足了十二分。
“格格這是心疼兄弟,這一整日水米不進,福晉多擔待。”戴嬤嬤一面告罪一邊端了茶過來。
周婷擺一擺手:“你們格格原就生得弱,哪里經得住這些,不用在乎這些虛禮。”對她再沒了初時的指點和寬容,從李氏巫蠱那事兒一出,她再看見大格格,就已經沒了當時看小女兒的憐惜,為惡而不自知,再教也沒用。
戴嬤嬤覺出周婷語氣里的冷淡,越發把腰彎得低,聽她細細吩咐了些吃食藥膳,恭著身子把周婷送出門,珍珠掀了簾子,周婷攏了攏身上的白狐裘,接過翡翠遞的琺瑯手爐,神色淡然的掃一眼戴嬤嬤:“嬤嬤是爺指派的人兒,我是放了一百二十個心的,呆在格格身邊也有兩三年了,怎的還沒寬心靜氣才是福的道理教給格格?”
弘昀的死周婷覺得自己也有責任,他一門心思往牛角里鉆,她是知道的,卻礙著身份不好開口,略在胤禛面前提過兩句,也沒得到胤禛的重視,已經死了一個,這個大格格不能再出事了。
戴嬤嬤紅著一張老臉,她原本最是板正不過的性子,可相處的多了,不免也為了大格格想,平時寬她兩分一來二兩就松開了口子,竟沒把她的性子扳過來。這是周婷頭一回敲打她,她除了臉紅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一面請罪一面說:“主子這話奴才受不起,奴才辜負主子信任,實不敢再呆在格格身邊了。”
周婷瞧她一眼:“你是爺定下來的人,到底怎么著,還得等爺定奪才是,如今且安心呆在格格屋里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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