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若想要找夏弘深他們,在會場轉了一圈也沒能找到,最后只能給夏弘深打了個電話,說他現在有點要緊的事情得去辦,晚上還要回來。
夏弘深掛了電話之后,冷眼看向駱飛,說:“你算計我徒弟。”
駱飛有些無辜地聳聳肩膀,“你徒弟自己心甘情愿的,我不過是應了朋友托付,讓他們兩個能夠有個機會心平氣和坐下來聊聊而已。”
李臻然開車,李臻若坐在副駕駛。他們從咖啡店離開時,李臻然說現在就去找朱凱。
李臻若有些沉默地看著車窗外面。
李臻然問他:“怎么?緊張?”
“嗯?”李臻若轉過頭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李臻然目光注視著前方,“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李臻若聞,不自覺用手撐了一下坐墊,背挺得直一些,說道:“也不算什么。”說完,他沉默一下喊李臻然的名字,“李臻然。”
李臻然轉過頭看他一眼。
李臻若繼續說:“我的死,你們是不是都知道不是意外?”
李臻然安靜了片刻,說:“不是知道,只是猜測。”
雖然心里明白那時候李臻然和他之間并沒有什么感情,換做李臻然死了他也未必見得有多傷心,可是這時候心里還是有些不好受。
李臻然左手手肘撐在窗邊,手指摩挲了一下嘴唇,說:“最初有人給了爸爸那份鑒定,直到你確定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離開李家,有段時間爸爸是很生氣的,并不是為了你不是他兒子而生氣,而是生氣我們兄弟幾個有人在背后搞鬼。”
李臻若有些愣怔,心想這是不是證明李江臨心里其實還是惦記著他這個兒子的。
李臻然說:“其實你沒發覺嗎?爸爸始終還是最疼愛你這個小兒子。”
李臻若搖搖頭,“我并不覺得。”
李臻然輕笑一聲,“那是你沒見到過,小時候爸爸對大哥才嚴厲,后來隨著年齡增加,有了老三和你之后,已經溫和了許多。”
李臻若發現自己想象不出來,不過李臻然說的可能是真的,或許正是因為李江臨對李臻泰過于嚴厲了,才會造成李臻泰現在這種略有些畏縮的性格。
然而他也并不覺得李江臨對他有多溫和,他想如果不是小時候缺少父母兄長的疼愛,他現在也未必有那么眷戀李臻然給他的一點點溫情。他骨子里大概就是需要那么一個男人,把他當成小孩子一樣來寵愛。
李臻然開車去了市區一家五星級酒店。這家酒店其實李臻若知道,朱凱和酒店少東關系不錯,之前他推測朱凱可能去的地方也想過這里,只是還來不及親自查探。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李臻然下車把鑰匙交給泊車的員工,等李臻若過來,手掌扶著他背心說:“跟我來。”
李臻若想到自己即將要面對的事情,不禁也加快了腳步。
走進大廳,有人過來拿了張門卡給李臻然,對他說了房號,李臻然點點頭,陪著李臻若朝電梯方向走去。
等待電梯上行的時候,李臻然問李臻若:“如果你確定是朱凱做的,你會怎么樣?”
李臻若看著跳動的數字,說:“至少我需要知道為什么。”
從電梯出來,兩個人放慢了腳步,走到朱凱住的房間,李臻然直接用房卡開了門。
已經上午快十二點了,朱凱竟然還躺在床上睡覺沒有起來,他大概以為是客房服務,有些不悅地趴在床上說道:“誰啊?不知道有人嗎?隨便進來!”
“朱凱,”李臻然一邊喊他的名字,一邊朝里面走去。
李臻若跟在李臻然身后,進去客房里面,見到朱凱從床上一下子坐了起來,赤裸著上身看著他們。
朱凱頭發還亂糟糟的,眉頭緊緊皺起,見到他們兩個并不顯得十分緊張,只是伸手抓了一下頭發,說:“怎么了?大清早的。”
李臻然走到床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朱凱又抓了一下臉,問李臻然:“老頭子叫你來找我?他還沒消氣?”
李臻然沒有回答他。
朱凱便又說道:“是他自己兒子勾搭兒媳婦,我不過是不小心拍了張照片,關我什么事?”
李臻若看著朱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生活太不規律,只覺得他大概又瘦了,染成金色的長發披在肩上,顯得有些枯燥。
他以為他跟這個男人很熟悉,到現在才發現一點都不熟悉。
朱凱這時也看到了李臻若,瞟一眼李臻然說:“你也夠大膽的,不怕被我拍到照片交給老頭子,讓他知道你跟男人鬼混?”
李臻然竟然毫不在意地說道:“隨你的便。我不是來問李臻自他們的事情,我是來問你李臻若的事情。”
朱凱神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奇怪,他又看了一眼李臻然身后的李臻若,問道:“為什么要問李臻若的事情?他——”朱凱朝李臻若方向揚揚頭,“跟李臻若什么關系?”
李臻若在李臻然說話之前,先說道:“我跟你李臻若是什么關系不重要,不過我很好奇你跟李臻若是什么關系,為什么要害他?”
朱凱聞笑了一聲,“唉,讓我先把衣服穿上再說吧,我是不介意裸著,我怕你們不想看。”說完,他直接將被子給拉開了,下面果然是一絲不掛。
結果李臻然和李臻若都面不改色看著他,李臻然是無所謂,李臻若卻并不是沒看過朱凱的裸體。
盡管如此,當朱凱走到電視柜旁邊去拿衣服穿的時候,還是沒人阻攔他。
朱凱慢條斯理把衣服拿來穿在身上,仔仔細細扣好扣子,拉上拉鏈,突然間便轉身朝著外面跑去。
李臻然反應很快,猛然間追了上去,而比李臻然反應更快的竟然是李臻若。
朱凱剛剛跑到走廊上,被李臻若一腳從后面踹倒,然后李臻若便整個人壓在了他身上,手臂重重將他的頭壓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