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妲兒撐不住笑了,從袖中抽出絲帕,拭了拭額上的細汗,一手撐在樹上,笑說道:“替代你?你有什么可替代的?一個寡居的王嫂?一個染恙的病秧子?”
女人把頭輕輕一歪,看向朵氏,用天真的口吻說著:“知道父親在我面前怎么說你么?”
朵氏咬著牙,腮頰上的肉因太過用力,顫抖著。
“父親說,當年毒壞的怕不止是你的身體......”說著,抬起拿帕子的那只手,點了點自己的額穴,“只怕這里也壞了。”朵妲兒不顧朵氏震驚的眼神,繼續道,“當年我母親給你母親下毒,事后父親明明查出來,卻不處置我母親,知道為什么。”
“因為你那賤人娘懷了你這個小賤人。”
此刻,兩人都撕下偽裝,然而,撕下偽裝的朵氏,只有一片血淋淋的肉,而撕下偽裝后的朵妲兒,還有一層讓人看不清的東西。
朵妲兒搖了搖頭,可憐地看向朵氏,說道:“阿姐,叫我說你什么好,你還是不了解父親這人,他不殺我母親,是因為在這場紛爭里,你的母親落敗了,落敗的人還有什么資格提要求?落敗的人只能認活該。”
朵氏立在那里,全身僵硬。
“你也不要恨父親,要恨就恨你母親無用,父親處心積慮讓你坐上夷越大妃之位,那么我且問你,你在這中間又起了什么作用?坐在這個位置,卻頭腦不清地想同君王談情愛?和這天下任何人都可以談情,都不要同君王談情。”
朵氏再也忍不住,激憤道:“你知道什么,大王他根本沒打算立五上姓女子為妃......”
不等朵氏說完,朵妲兒厲聲將她打斷:“那你早該告訴父親!而不是在東殿被他幾句軟語騙得失了心,迷了智,歸家后,每每父親問起,你還替他遮掩!那個時候他羽翼未豐,只要父親聯合其他上姓出面,娶不娶哪由他說了算!”
“不是,大王那個時候給我請名醫,我身子未好,我需要名醫,他待我好,我以為他心里有我......”
朵妲兒鼻腔里哧哧兩聲笑:“所以,這便是你我之別,你要愛,而我不需要,我只要那個位置,你倒好,替他爭取時間,坐觀其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