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被克善斜睨過來的視線看的心里酥麻,待他說完,又伸出手去撫弄他的發辮,嘴里連聲贊道:“有理!有理!”這人平日表情淡淡,近來面對他時卻頻頻露出各色逗趣表情,真真是可愛萬分,讓他欲罷不能,更加想變著法兒的去撩撥。
發辮被男人握在掌心,動作曖昧的撫弄,克善忍了又忍才克制住伸手奪回的沖動。這兒還有外人在呢,若真的動手,那就是犯上!不要沖動!不要沖動!他不停催眠著自己。
所以,小郡王,您都把人乾隆看成內人了,還逃避什么?
乾隆連聲對克善的想法表示贊同,永琪卻在這個時候重重拍擊桌面,大聲駁斥道:“端郡王這猜測真是荒謬!難道你沒仔細看過案情報告?案件發生后,方式周便被作為重大嫌疑犯羈押在牢里,但是,從他府上搜羅到的財物賬冊沒有查出任何問題。且這方式周為官清廉,勤政愛民,災銀被劫后盡數變賣家產,湊出5萬兩白銀購買糧食發放給群眾,救活了千萬人。他被羈押期間,民眾嘩然,民怨沸騰,官府受不住民變的壓力才又匆匆將他釋放了。今年冬初至今,他一直開倉放糧,接濟難民,這樣的好官你怎么能去懷疑?簡直不可理喻!”
永琪雙目圓睜,之鑿鑿,覺得克善懷疑方式周的論就是個天大的笑話。看來,這端郡王也就是個信口開河之輩,并沒有傳中那么能力卓絕。今日,一定要讓皇阿瑪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面對永琪的輕視和反駁,克善會以對方淡然一笑,閑閑的端起茶杯啜飲,懶得同他耗費唇舌。這種看事只看表象的草包廢物,不值當他花心思去與之較真,平白降了自己的格調。
克善不計較,不代表乾隆也不計較,他睨向永琪氣勢洶洶的臉,冷聲開口:“證據不明時,誰都擺脫不了嫌疑。朕叫你們來是讓你們各抒己見的,不是讓你們來拍桌子瞪眼的。永琪,圈禁幾月,你還是沒有一點長進啊!是不是還想再圈幾月?”說到這里,他停了停,睨視永琪瞬間蒼白的臉,覺得滿意了這才繼續,“你既然懷疑是濟南城外各處山匪合謀,那么到了目的地后,你便進山去剿匪吧,看看山匪剿滅后能否找到另外10萬兩災銀。”
乾隆語落,永琪蒼白的臉色瞬間轉為青白。進山剿匪?誰不知道這半年來山東災情持續得不到緩解,又經過一個嚴冬更是雪上加霜,流民無數,各自占山為匪,這濟南周邊大大小小的匪窩成百上千,他要到何時才剿的完?這其中的兇險暫且不提,單這密密麻麻的匪窩一一搜尋過去,想找到災銀,其難度有如大海撈針!
瞥見永琪難看的臉色,克善默默轉臉,忍笑。十二卻沒那么厚道了,撲哧一聲竟笑出了聲。
乾隆聽見十二幸災樂禍的笑聲,朝他睇視一眼,挑眉道:“這么多匪窩,永琪怕是力有不逮,十二你去幫幫他吧。你們負責在城外剿匪,朕和克善負責在城內調查各大小官員行跡,就這么定了。”恩,如此,就沒人留下妨礙他和寶貝培養感情了。
乾隆一錘定音,十二瞬間萎靡,憤憤斜視永琪一眼,心內極度不平。
克善沒空去管悲催的十二,聞聽進城后要與乾隆同出同進,心里浮上幾絲小小的緊張和不自在。他敢肯定,就眼下這種不合理的安排,這人一定是故意的!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眼下沒必要為未發生的事而苦惱。
瞬間便淡定下來,小郡王拿起手邊的茶杯悠哉悠哉的啜飲,順便欣賞永琪和十二青白變換的精彩表情以作自娛。
馬車行進了二十多天,終于臨近山東地界,一路上遇見的流民人數漸漸多了起來。看著流民們投注過來的饑餓視線,隨行侍衛們既不忍,又暗暗加強了戒備。若遇見成群的流民,他們便護著馬車快速沖過去,若遇見三三兩兩,人數較少的流民便停住,接濟他們些干糧。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