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心里就憋著琢磨了一宿的悶氣,這沒心肺的倒好,本來興味闌珊的癱軟在龍椅里,待到那個什么葛清遠的英俊青年出列時,只一副恨不得撲下去的樣子,那個葛清遠有甚么好的,不過十八歲的毛頭小子,模樣青澀難堪大任的樣子,倒是把這深宮里沒見識的看得直了眼兒。
聶清麟覺得太傅大人今日的邪火起得角度甚是刁鉆,有些摸不準火眼所在,便有些郁悶地擰起了衣角。跟在太傅大人的身后回了寢宮。
進了寢宮,太傅一撩衣袍,殺氣騰騰地坐在了榻上,再看孤零零立在門口的皇上,沉聲說道:“還不快過來!”
聶清麟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只聽太傅薄唇微啟說:“臣今日想皇上能主動施恩,舍下龍澤,親近一下微臣。”
大魏第四代玄孫聽得有些傻眼,覺得連前朝的奸臣權相一并算上,衛冷侯大人絕對是天下第一等難伺候、兼不要臉透頂的佞臣賊子!
可是腹內罵得萬紫千紅,這面上卻是決不能露出半點,只小聲說:“朕怕又流鼻血……”
太傅也是要被這小滑頭氣暈了,擰著劍眉說道:“單嬤嬤那有上好的止血散,皇上就算是血流成河,撒上些也保管止住……皇上的意思是不愿親近微臣嗎?”
聶清麟見太傅今兒這情形是不肯善罷甘休,只能除了頭上的旒冕,便慢慢坐到了衛侯的懷中。若是平日,那男人早就一把攔住,再密密實實地親將過來了。可今兒卻如老僧入定一般,巋然不動。
她咬了咬嘴唇,慢慢地將小臉移了過去,在太傅大人冷峻的臉上輕輕地印下一吻。
太傅顯然是不大滿意,鳳眼微瞇道:“就是這樣?微臣可是沒感受到半點皇恩浩蕩!”說完又冷哼了一聲。
聶清麟也是豁出去了,猛吸口氣,再次將輕吻落到了薄唇之上……
沒成想定國侯還是不大滿意,看著美人主動后,緋紅的小臉,慢悠悠地說道:“請圣上將小舌伸進來,舍些香涎給微臣品嘗。”
大魏的先祖在上!來一道閃電劈死這個忤逆犯上的賊首吧!聶清麟只覺得血氣上涌,臉兒又漲成了紅紅的小果子。
“太傅……是要為難朕嗎?”聶清麟眼淚汪汪地說道。
可惜太傅今兒是鐵了心不吃這套,冷著心腸說:“這么說,皇上是認為臣以前是這么著的為難了皇上?那該怎么辦?將滿朝的文武叫進來,控訴下微臣的罪狀?”
小龍珠也是豁出去了,務求一擊即退這難纏的太傅大人,又慢慢地附過臉去,櫻唇輕啟,含住了那片薄唇,再伸出一截香舌啟開了愛卿緊閉的牙關。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主動地親近男人,那怯怯軟軟的一截入了溫熱的口中,便茫然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可就是這青澀的反應便如同燎原的火星子,活活把個得道成仙的一路扯進了欲念的最深處。
衛冷遙緊摟住懷里的,主動纏住了那似迷了路的香舌,嫻熟而又饑渴地吞噬著妙人無窮的芳津。
待得一吻后,衛冷侯看著那目光迷離,不停細喘的小臉,不由主地問道:“皇上愛著臣嗎?”
龍珠卻是微微一愣,向來說慣了甜蜜語地嘴,此時偏偏連半句騙人的都不肯說了:“朕沒愛過人……不知什么是情愛……”
太傅本來已經柔和的臉微微一僵,卻是不能沖著懷里的發怒,他知道聶清麟說的是實話,可是正是實話卻是卻是最最傷人,他衛冷侯難得地沉醉其中,全情投入,換來的也只是懵懵懂懂的不識情滋味……
不過……沒關系,這小人兒從今以后只能是在他的懷中,男女之間所有的熾熱情感,他都會毫不吝嗇地逐一教授給她,到那時,這雙明凈的大眼中,便只能映著他衛冷侯的身影……
想到這,男人卻依然難以化解心里的淤積,只能用更灼熱的吻去懲戒這攪亂一池春水的禍根。
天漸暖,屋子里便有些呆不住了。前段時間因為皇帝的生辰,御花園也重新修整了一番,引入了許多名貴新培的花草,如今定住了根兒,各個都開得正好,聶清麟大把青蔥的時間沒有地方去消磨,只好在御花園里散一散心。
抱著愛貓絨球,還沒逛到一半,便看到了云妃從對面走了過來。
也不知是不是心境改變的緣故,前段時間看起來還嬌艷明媚的女子,如今卻是迅速的萎靡蒼老。因為內侍監減了供應,她身上穿了那件羅裙一看就是過水幾次,脫了顏色的,黯淡得如她那張施了粗糙粉質的臉一般。
她見到皇上,便遠遠地蹲身施禮。聶清麟本就與她無甚交情,便是問了聲好,便徑直地走了過去。自然沒有發現,云妃在她身后惡毒的眼神。
“不要臉的賤人!”待到皇上走遠了,云妃狠狠地低語道。
那次裁制宮燈,皇上被抓了臉后,太傅勃然大怒,不顧往日舊情降罪于自己,當時她只顧著妒恨妹妹,埋怨著情郎的薄情,卻不曾細想過內里的原因。
直到后來,在賞燈節那日,她心里郁郁難耐,便只帶著個貼身的小太監在摸著黑,在御花園里閑逛,那太監后來去取宮燈,直留她一人獨坐石凳,卻不曾想撞見太傅拉著那小皇帝進了御花園。
那時,他們在明處,自己躲在暗處,自然是借著那燈光看得清楚,太傅親自拉著那小皇帝的手,態度親昵得有些反常。
她正暗自納悶,便瞧見太傅拉著小皇帝入了先皇修建的暖閣。
那一刻,她的腦子仿佛是被劈開了條縫,立刻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太傅與那皇帝居然……如此說來,自己和妹妹為何各個挨了五十大板便說得過去了,那太傅的確是個有了新人忘舊人的,只是這次迷住了他的小狐媚子居然是個公的!
衛冷侯的荒淫簡直是不下與先皇,居然玩兒到了龍床上,與那個不知祖宗廉恥的小狐貍精也不知是胡混了多少時日了,再后來,太傅不知因何怒氣沖沖地踹開門離開,那個小皇帝被宮女攙扶著有些衣衫不整地走了出來,進一步地印證了她心里的猜測。
也幸好她跑得快,沒有被那主仆二人看到臉。
從那以后,她不動聲色,一直在默默地觀察著太傅與皇上的一舉一動,雖然這二人在人前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但是女人一旦細膩起來,還是會發現蛛絲馬跡。
雖然不知道二人在寢宮里的情形,可是哪個賢臣會見天兒地往皇上的內室里鉆?而那日皇上生辰時的情景,簡直要妒紅了她的眼,別人都當太傅是別有所圖,但是她尚云初卻是心如明鏡,這便是在床上伺候得好了,得了寵的架勢。想著原該享受這般恩寵的應是才色出眾的自己,如今倒是白白便宜了個靠后門子的無恥小子,那心里的憤恨真真是把個好人都炙烤壞掉了。
方才雖然是只看了幾眼,那皇帝的容貌似乎又滋潤豐盈了不少,還真像是他那短命的母妃,都是個天生的狐媚相,得了男人的滋潤吸足了精元,便愈發地騷浪了起來……
云妃不知自己的面目扭曲到恨等扭曲的地步,直嚇得貼身的侍女春香小聲地叫著娘娘。尚云初狠狠地想:她不是她那個在尚府里爭寵不成的窩囊母親,負了她的,對不起她的,她都要逐一的討要回來!
入了夜的宮中,愈發的寂寥。如今宮里到了夜中還燈火透亮的只有皇帝的寢宮。昔日入了夜,侍寢的妃子上了喜車,一路馬脖鈴直響一路搖到皇帝寢宮的盛景不在,各個宮苑都是一片死一般的寂寥。
侍女春香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悄悄地引著個男人進了云妃的宮苑之中。
白日里還凋零得如同謝了的殘花的女人,如今卻是一派明艷的打扮,肚兜外單單只罩了薄薄的外衫,坐在了床上。
“小的吳奎,叩見云妃娘娘。”云妃看著跪在堂下的精壯漢子,微微笑道:“吳郎又不是第一次入了本宮的宮門,為何還如此多禮,還不快快地過來。”
那個侍衛打扮的男人聞聽此,帶著一臉猥褻的笑意,只急匆匆地解開了褲子便撲向了先帝的妃子。
春香立在帳外,只聽見里面一陣的淫聲浪語,那娘娘似乎比伺候先帝的時候還要暢快淋漓,便紅著臉退將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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