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問道:“我修為低微,大膽猜一句,這人使得可是第二法相?”悟空自己擁有第二法相,變作書生面容,旁人再難看出他底細來,唯有七神猿之間才能相互感應得到。故此他猜如來便是那人的法相,卻不知對不對。
老君搖搖頭道:“雖有相似之處,卻不是法相。你也有法相之身,應該知道,若變作兩個法相,還要分身才成。如來若是那人的分身法相……這可是難上加難了,他久居大雄寶殿,常常一坐數月不動,哪里有這么可怖的分身術?”
悟空道:“倒也不必費神去想,總之是一門你我皆不知的法術罷了。”
老君道:“自從得知如來收集五類之王,實話實說,再與西天為敵時,心中頗多顧忌,竟有些手足無措之感,生怕著了那人的道兒。”
悟空笑道:“好歹是你三人師尊,還會害你們不成?”
老君道:“名分雖如此,但仔細想來,那人收我三人為徒,從始至終無一事不是在利用我等。而偏偏他又一字不,只循循善誘叫我等去做,換做是誰,恐怕都不會甘心吧。”
悟空點了點頭,老君這話說的有理。用古語來說,那叫:至善之人不可欺,大德之士不可侮。用后世的話來說: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若是敞開了說,一切好辦,但拿人當傻子絕對不行。
那人恐怕聰明的過頭了,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未料他這幾個徒兒已經自心里有了逆反之意。但誰又敢說,現在的一切沒在那人掌握之中呢?
悟空打趣道:“老君也莫要發愁,車到山前必有路,先將我頭上這個金環摘了,我到了西天,自然替你問個究竟。”
老君道:“你若能問得出來,我拜你為師!”
悟空吐了吐舌頭:“不敢不敢,你若拜我為師,我豈不成了那人?”
老君性情也算豁達,只一會功夫,便不再苦思冥想,他撩了撩袖袍,問道:“悟空,你進來作甚,適才可是要問龍樹菩薩?”
悟空大汗,自己可不正是為龍樹菩薩一事來的,三扯兩扯,話題繞了一個大圈,老君不說自己都險些忘了。于是道:“龍樹菩薩究竟是何許人也,還望老君明示。”
老君笑了笑,指著悟空罵道:“你這猴子,原來你還不知內情,跑來誆我!”
悟空哪能被老君說破,索性賭上一賭,便梗著脖子道:“我如何不知,龍樹菩薩便是我的前世!”
老君輕咦了一聲,道:“你果然知道,那你還問什么?”
悟空笑道:“我也只知道這回事,其他如龍樹入龍宮取寶了,真武如何做了菩薩了,一切都恍恍惚惚記不起來了。”
老君大驚:“記不起來?這么說,龍樹菩薩一事不是別人與你說的,而是你自己記起來的?”
悟空點了點頭,他也不知道那是記憶還是什么,總之沒有旁人助力,奇怪的夢境加上自己的推斷,便得出了這個結論來。
他見老君在地上踱步,邊繞圈邊搓手,似是出了什么大事。問道:“怎地,我自己記起前世,很古怪么?”
老君道:“造化神猿重生,多少都會想起些前世,若假以時日,或能全部記起。但每每神猿被殺,便是在他將要全部覺醒之前。”
悟空凝重神色,琢磨琢磨這句話,道:“老君是說,有人在刻意阻止神猿真正覺醒?”
老君道:“或許只是巧合吧,但至今為止,還沒有神猿能真正記得起上古之前的事情。”
不對啊,悟空記得通風曾和他說過許多造化神猿的事情,自己也做夢夢見過七神猿在樹上吃桃的情景。但老君應該不會虛,難道……這些都無關緊要?還有更大的事情,不能讓造化神猿知道嗎?
悟空在入三界之時,便聽大禹等人說過,他們輕信“滅世神猿論”的謠,將神猿殺得一干二凈。天地間隱約總有一雙陰毒詭秘的眼睛,在盯著造化神猿不放。悟空初時以為背后操控之人或是為了奪取權位、或是不甘心妖獸凌駕于人類之上,現在他自然又多了一個想法,這人恐怕還真是擔心神猿記起什么事情來。
按照開天辟地的說法,上古以前,天地間僅有盤古、鯤鵬、七神猿和一只造化爐而已。七神猿在這個時候看到了什么呢?難道那人在天地最空曠的時候做了什么不為人知的隱秘勾當?
悟空晃了晃腦袋,自己是靈明神猿,也就是混沌中出現的第一只神猿。老君說過,他們自造化爐中出來時,天地間已有了許多人類獸禽。
那么,靈明神猿出世時,天地間生靈只有盤古、鯤鵬,再無第四人。若天地間真有什么大事發生,自己是第一個看見的,而且比其余神猿知道的都會多些。
怪不得如來指名道姓要捉自己去取經,原來他是要徹底將自己掌控在手中,那么,天地運行之初的那些大秘密,便永遠埋沒在時光之中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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