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桑??粗赌现?,如此大膽地靠近夫君,還是當著自己的面。若不是看她衣帶漸寬,弱不禁風,還是夫君的救命恩人,早就出手了。
不過,她開口,沒有訴思念綿長,也沒說其他,只是滿滿關切,沉甸甸牽掛。
心思全在夫君身上,不在她自身。
倒是個癡情的。
顧正臣看著近在咫尺的范南枝,那雙明亮的眸子里,是毫不遮掩的在乎,甚至這份在乎——有些侵略。
退后一步。
顧正臣順勢走向欄桿,避開了范南枝的目光,輕聲道:“不久之前,我倒是聽說過隱士范這個人,不必麻煩范家太爺,我正好路過那里,去找他看看便是。”
范南枝跟至顧正臣身旁,目光不離臉龐,急切地說:“沒用的,聽太爺說,隱士范見不得官府中人,你若是亮明身份,他未必會幫你。可若是不亮明身份,你可能見不到他。”
顧正臣看向范南枝,剛想說話,陡然咳了起來。
范南枝更是憂慮:“我去就去找太爺?!?
不等顧正臣攔下,范南枝便跑了出去,下了閣樓,在月亮門外停頓了下便離開了。
嚴桑桑上前,拍了拍顧正臣的后背:“孟福說隱士范是制毒之人,可沒說此人是否好打交道。何況制毒,以毒害人,律令中屬死罪。直接找上門去,他未必會承認,也未必會出手?!?
顧正臣思慮了下,看向月亮門方向:“這件事未必如此簡單,最麻煩的,還是這里。”
嚴桑桑輕聲道:“她救了夫君,對鎮國公府有恩,母親與夫人都承她的恩情,她進入鎮國公府沒人反對?!?
“我反對?!?
顧正臣開口。
嚴桑桑莞爾:“夫君反對什么?”
顧正臣坐了下來,嚴肅地說:“你覺得希婉、誠意,她們喜歡現在的日子嗎?若是你也留在金陵,你會高興嗎?”
嚴桑桑臉上的笑意不見了。
確實,自己習武,有些本事,又是妾室,可以跟著夫君南征北討,可以參與大航海,跟隨左右。
可張希婉、林誠意呢?
她們不能。
這漫長的分別,長久的牽掛,同樣是一份沉重。
聚少離多,幾成常態。
若是自己也留在金陵,只能數著日子,一點點盼著,熬著,也不會快樂。
顧正臣輕聲道:“對母親、對你們、對孩子已有愧疚,何必再添一筆?再說了,接下來的一兩年,朝廷要取草原,為夫要處理的事還多,可沒什么心思兒女情長。”
嚴桑桑知道顧正臣怎么想的,只是問了句:“夫君,她留在這里,會高興嗎?萬一她這癡情相思入骨,無望之下香消玉殞——夫君會高興嗎?妾身看得出來,她性情剛烈,認準了夫君的話,怕不會去將就,隨隨便便出嫁。”
顧正臣掂了下茶壺:“你應該留在金陵?!?
嚴桑桑嗔了下:“夫君若是嫌我話多,我閉嘴便是。若是她不改心思,夫君就需要認真考慮下了。莫要忘了化蝶的故事……”
顧正臣倒了一杯茶:“為夫可不是梁山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