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桑桑看到范南枝、范一剎等人走進院子,低聲道:“怕就怕,她想當祝英臺。”
范一剎、范華進等人登上閣樓。
一番見禮之后,顧正臣讓林白帆、蕭成將牌匾取來,道:“義莊對我有恩,難回報,便托人打了一副牌匾。”
范一剎等人連忙感謝。
范華容臉上笑著,內心腹誹:牌匾?救你一條命,就給你破牌匾?你可是鎮國公,好歹送個幾千畝田啥的……
顧正臣將牌匾上的布扯了下來。
范一剎看去,四個鎏金大字映入眼簾,道:“一鄉善士!好字,好匾!”
《孟子》云:一鄉之善士,斯友一鄉之善士。
也就是鄉里的賢良人士往往與志同道合的人為友,引申出來,就是他們是行善造福鄉鄰的人。
范華進正點頭,看到一旁一行小字,揉了揉眼睛,湊上前看去,不由問道:“太爺,你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什么?”
范一剎拄著拐杖上前看去,一個字一個字地念著:“‘洪武皇帝賜’,啊,這,這是——”
范華進難以置信。
范華容也被這手筆給震驚了。
范南枝也沒想到,顧正臣竟給了范家如此一份大禮。
這禮,可比什么金銀珠寶重太多,這就是義莊世世代代的護身符!
范南枝看了看老太爺的神態,說道:“鎮國公,太爺身體不良于行,去不了邵伯鎮,這禮物也太過貴重,我看還是拿回去為好。”
范一剎頓時就爆發了:“誰說我不良于行?我身體好得很,這牌匾——既然送來了,沒有不收的道理。”
有了這東西,儀真的范家小義莊未必不能壓過蘇州的范氏義莊,以后有人捐田,也可以捐給這里嘛,被總是給蘇州那里捐……
范南枝鄙視老太爺,來的路上還一臉推脫不肯。
范一剎生怕顧正臣讓人將牌匾帶走,這可是不可求遇的傳家寶,估計整個大明就這么一塊,然后看了看范南枝,老眼一轉,道:“南枝在鎮國公走后,便茶飯不思,日夜惦念,如今日漸消瘦,大夫說了,害的是相思,這種心癥不可醫……”
范南枝臉一下子通紅起來,連脖頸也燙熱起來,忸怩地說:“太爺爺,我沒有。”
聲音有些低,更有些無力。
范華進知道錯過這次機會,估計再沒可能,補了句:“范家知高攀不起,無奈女兒癡情,萬望鎮國公垂憐,將她帶至身邊,也好過在這閣樓中成了另一個木頭人。”
那意思是,我女兒救了你這個木頭人,你現在也不能眼睜睜地看她成為木頭人而無動于衷吧。
顧正臣看向范南枝。
范南枝低下頭,又抬起頭,對上了顧正臣的眸:“你說過,我的婚事,我高興才可。這話,還算數嗎?”
顧正臣看著范南枝那堅定的目光,嘆了口氣:“算數,但——”
范南枝上前一步,手緊張地握在胸前,極是大膽地說道:“是你,我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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