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淑妃暈了過去,宮女們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她背起來,匆匆向著寢殿的方向趕去。
惜顏說:“等會兒本宮就差人去喚太醫來為淑妃針灸一番。她遭受如此大的打擊,必然傷神傷肝,針灸可讓她舒緩一些。要是期間有任何情況,你們只管立刻來向本宮稟報。”
呂萱聽聞此,趕忙說道:“娘娘,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我們呂家對不住淑妃姐姐。妾身心中愧疚難安,愿意留在這兒守夜,也好隨時照應著姐姐?!?
惜顏的目光落在呂萱身上,只見她一只胳膊還綁著繃帶,臉色蒼白得厲害,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渾身都濕透了。
惜顏心中自是洞若觀火,她深知呂萱此刻滿心擔憂自己與淑妃會將怒火宣泄到她的身上。
于是,惜顏緩聲說道:“此事非你之過。待淑妃蘇醒之后,本宮自會向她明一切。況且你如今身上帶傷尚未痊愈,萬不可受寒,若感染了風寒,那可就棘手了。你且先回自己的住所,飲下姜湯祛除寒氣,有任何事宜皆可留待明日再議。”
碧水也在一旁細聲勸道:“婕妤,您就聽皇后娘娘的吧。您身上的傷處都被雨水浸濕了,要是因此出了什么差池,那可就不好了呀?!?
呂萱這才應道:“那我先回去,明日我再來探望淑妃姐姐?!?
次日,呂萱還未來得及前去探望,淑妃便已經蘇醒過來。她懇請惜顏,希望能夠去參加弟弟的葬禮,送他最后一程。
惜顏望著淑妃那毫無血色的嘴唇,心中五味雜陳。她想要說些安慰的話語,可話到嘴邊,卻發覺那些語在死亡面前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于是,惜顏微微頷首應允了淑妃的請求。淑妃從坤寧宮離開,正欲出發之時,便瞧見呂萱帶著碧水匆匆趕了過來。
呂萱一見到淑妃,趕忙彎下身子,對著淑妃說道:“淑妃姐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妾身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姐姐要是心里有氣,就責怪妾身吧?!?
呂萱的眼眸里盈滿了愧疚與不安,淑妃瞧見她這副模樣,目光隨后又落在了她依舊纏著布巾的胳膊上。
她眼神中的銳利仿佛被一陣微風輕輕吹散了些許,對著呂萱緩緩說道:“這件事情,我不會原諒呂家,但我不會把怒火發泄在你的身上。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呂家的任何人?!?
呂萱心里明白,能得到這樣的結果已經是萬幸了。
在這深不見底的后宮之中,若是淑妃真的怪罪于自己,想要取她性命,那簡直比踩死一只小螞蟻還要容易。
“是?!眳屋孑p輕低下頭,不再語。
淑妃轉身朝著外頭走去,就在這個時候,她像是突然被什么擊中一般,猛地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問道:“昨夜,你說這不是意外,難道你知道些什么?!”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急切與疑惑,眼睛緊緊地盯著呂萱,像是要從她的表情中挖掘出真相。
呂萱苦笑著輕嘆一聲:“淑妃娘娘,妾身不過是這后宮之中一個小小的婕妤罷了,能知曉什么呢?只是妾身心中暗自揣測,呂家與洪家向來無冤無仇,兩家的公子又怎會僅僅因為一個清倌就爭風吃醋呢?”
淑妃聽她如此說,沒有說什么,而是徑直離開了漪蘭殿。